白小樓眼見醒屍間通往嬰靈洞的玄鐵門阻斷去路,道:“漏算了這扇鐵門,早知道帶些炸藥來便好了。”
小月亮惋言道:“若是白大哥早來半個時辰就好了,那會兒我瞧見四個小洋人擡着一個當兵的從棧道出來的,想跟他們一塊進洞了,可又怕我自己打不過那嬰靈。”
白小樓聽了小月亮的話,眼睛一亮道:“你說他們擡人出來了?”
小月亮道:“是啊。”當下把自己在村口遇見嬰靈,以及樹下藏着個北洋軍士的事簡略說了一遍,又道:“肯定是那嬰靈吸幹了那士兵的陽氣,然後将其抛之山下了,那士兵貪财,算是活該。”
白小樓道:“嬰靈屬陰,卻也可吸人陽氣,但對其本身用處不大,相比它更愛食僵屍肉,這裡有這麼多的僵蛹供它享用,它不選僵蛹卻吸人陽氣,豈非舍本逐末?”
小月亮道:“難道,它是故意做給我看的?”
白小樓點點頭道:“你這娃娃足夠聰明,但跟蹤的本事還有待提高,那嬰靈早就發現你了,為的就是讓你以為它一直還在上面,而它已經附在那士兵身上離開此處了。”他立刻決斷道:“你守在這兒,我下山去和苦和尚會合,他自己怕是應付不來。”
白小樓來的時候,鐘家送了他一隻鵝,乃是一隻少見的白羽獅頭鵝,已養了十年,其生性兇猛,正是黃皮子的克星,即便那老黃皮子精體大似牛犢,但生性使然,就像再大的老鼠見到了比它小的貓一般,還未開打,其氣勢先自減了三分。
那嬰靈已經極難對付,加之老黃皮子助陣,白小樓與苦和尚聯手未必占得上風,若有白鵝加持,對己方大為有利。
白小樓帶上白鵝,還有一般小月亮帶的桃木劍,這桃木劍上塗抹了黑狗血,還有驅邪的風鈴,邪祟不敢迫近,要用這桃木劍封住瀑布處的通道。
白小樓叮囑小月亮:“你在這裡定要保護好自己,若遇強敵當以自保為主,切不可逞能。”
因為二次刺靈時,李少遊和公子黎都受了傷,尤其是李少遊還中了嬰靈的蠱爪,這次白小樓甯可刺靈失敗,也決不允許再有人受傷,所以再三叮囑小月亮時刻以自保為主。
白小樓趕到瀑布處那洞口,苦和尚已經提前到了,二人将那木劍懸在洞口,由此進入嬰靈洞去。
途中白小樓說起養屍村的人和那些士兵幾乎死盡了,苦和尚念道:“阿彌陀佛。”但他心裡卻是無悲無喜,那些士兵雖不是行屍,但卻貪婪成性,為了逃命竟然不惜殺害弱民,當真死有餘辜。
白小樓亦覺如此,他二人都是嫉惡如仇的性子,所以才會成為要好的朋友。
這苦和尚畢竟是個出家之人,理應悲憫于衆生,他師父也曾屢教于他,但他生性如此,不易教誨。
白小樓言道:“有幾個人闖進了地洞,他們将我留下的畫像掩埋了,雖然可笑,但不失為善舉,若遇到便救他們一命。”
苦和尚道:“若遇見了必會施救,若遇不見便看他們的造化了。”
二人開始往洞内行進,越往甬道深處便覺陰氣越盛,可以笃定那嬰靈就在這附近,它應該已經布置好了戰場,欲和對手進入決戰,這裡畢竟是嬰靈的地盤,黑夜中甬道内又昏暗無光,謹慎起見,他們放慢了腳步,幾百米的甬道二人足足走了十多分鐘。
就在距離那T字形分叉口附近,二人停下了腳步,白小樓手裡拎着那隻大白鵝開始不安分起來,動物的感知能力其實遠勝過人類,從這隻鵝的舉止來看,那嬰靈已經離他們不到二十步,就在那分叉路口處。
嬰靈的确是在T字形通道的三岔口,它是從山腹處的墓室口進入的,在由地下祭室到達此處,T型路的主路連接龜殼山腔,過地下河直通白家的密室,它剛從白家铩羽而歸,此時又想去白家密室附近探聽情況,可剛走到三岔路口,便瞧見主路上過來兩個人。
怕是對手派來的探子,它藏在暗處觀察那二人,并未感覺到他們身上有強者的氣息,不知道對方根本就是兩個凡人,還是刻意隐藏,它不敢貿然出擊,看到那兩個人到了三岔口處,又沿主路返回,更加确定是自己的對頭派來的探子。
嬰靈有些惱怒,自己洞府的每條出路都已經被對手設伏,看來是要和自己來一場決戰,它跟在那兩人後面,悄無聲息的在他們背後留下了掌印,一切輕而易舉。
它确定這兩個就是凡人,它生性多疑,以為白小樓故意用兩個凡人做餌好将自己引到白家密室處,它不敢在往主路方向去,往回折返至三岔口正好和白小樓二人相遇。
白小樓二人能感應到嬰靈,嬰靈也能感應到他們,危險就在咫尺間,嬰靈反應迅速,飛快的往與二人相反方向的小路逃跑。
嬰靈跑的快,但白小樓和苦和尚不敢追的太緊,雙方已經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彼此間都基本了解對方實力,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也正因如此兩方都不敢貿然出擊。
嬰靈是往祭室方向去的,看來它是想在地下祭壇展開決戰,當初白小江便是燒死于祭室中,在此地替兄報仇正合白小樓心意,越靠近祭壇陰寒之氣越盛,即便是白小樓與苦和尚多次刺靈也多有不适感,許是嬰靈的精神屬性所緻,空氣似乎都已凝固,使人有種強烈的窒息感。
到了祭室内,瞧那祭壇上一方巨鼎内篝起了熊熊火焰,将整個祭室映照的分外明亮,尤其是烈火上的十字碑,那碑身上雕琢的神樹圖,仿佛有了生命,枝幹上散發着光芒,茂密的葉子似在搖擺,感覺要從石碑上脫落出來。
“又是這棵樹,這棵神樹究竟是何來曆?和陰山派又有什麼關系?”
苦和尚第一次見這怪樹,他瞧着那樹從碑上脫離開來,沉聲道:“這好像是在獻祭,以火為源複活這碑上的怪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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