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大片的草原成了紅牆黑瓦。他從一片雨霧中,走到了另一片雨霧中。這一段年少時的記憶,在這一個不合時宜的時間,浮現在他的腦海内。明長宴現在想來,确實發現,華雲裳此人,從小性格便霸道無比。一旦遇到不順自己心意的,除了殺就是殺。可謂是标準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個性。隻可惜一直以來,明長宴始終沒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她身上。華雲裳作為他少年的玩伴,二人之間的情誼比别人更多幾分,也正因為如此,後來在中原與她重逢,明長宴才無任何懷疑與猜測,便十分心的去信任她。若是他早就察覺華雲裳性格中的殘忍,恐怕就會對她有所防備。如此一來,鐘玉樓……明長宴握緊了傘柄。鐘玉樓既然為醜觀音所殺,他現在要是還猜不出來背後是誰人指使,那就太蠢了。華雲裳殺人從來都是無論長幼,越是威脅到她的人,她越是不留。哪怕隻是一個羽翼尚未豐滿的少年,她也一定會将其作為潛在的威脅,并且将他殺死在搖籃中。他早該知道的。明長宴心中悔恨不已,此刻,大明殿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内。華雲裳從浴桶中出來,心情不錯。兩名宮女吓得魂不守舍,哆哆嗦嗦的将宮妃穿得衣服遞了上來。華雲裳隻看了一眼,眼中并沒有什麼歡喜的情緒,但還是接過了這一套衣服。穿戴完畢,宮女跌坐在地上,眼神瞪得巨大無比,死死盯着她。但是,華雲裳對她們二人并不敢興趣,雖然這一路過來,卻是殺了不少人。不過,她殺人,隻是因為這些人擋住了她的路。華雲裳自認為自己并不是好殺人取樂的,如這兩名宮女,與她無冤無仇,她就不樂意殺。況且,對她而言,手無寸鐵的宮女甚至連人都算不上,在她的眼中,隻相當于是兩隻裝飾品。她從來不跟裝飾品一般計較。穿過偏殿,大明殿門口,還留有兩隊侍衛把守。其中一名侍衛見華雲裳飄然而來,心中警惕萬分,眼神不善地看着她。他先是覺得華雲裳臉熟,但又看她穿着宮妃的服飾,不免擔心是否出現的是自己不認識的娘娘。因此,侍衛來者不善,卻也禮貌的問了一句。華雲裳懶得與這個小侍衛多說,她借着侍衛上來的這一刹那,輕巧的拔出了他腰間的佩刀。侍衛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聽得刀出鞘時,拉過一陣尖銳兵器“锵锵”聲。緊接着,他脖子上一涼,再是一熱,整個腦袋就被齊齊斬下。熱血飙了三尺高。後面的侍衛突然反應過來,大喊一聲,朝着華雲裳沖過來。華雲裳一路砍菜切瓜,輕松無比。這些在宮中已然算作武藝高強的侍衛,在她面前不堪一擊。連着殺了六個人之後,華雲裳的步子都沒有停下來過。她不像在打架,反而像走在路上,被幾根抽芽的柳枝擋住了去路。她伸手輕輕撥開侍衛,就像輕輕撥開柳條,如果遇到幾個較為硬朗的,便直接折斷。死屍遍地,血流成河。終于,後面的侍衛摸清楚了華雲裳的實力。在場的人根本不是華雲裳的對手,貿貿然上去就是送死。她往前走一步,衆人就心驚膽戰地往後退十步。一直退到大明殿門口,侍衛退無可退,華雲裳的貓捉老鼠遊戲也玩夠了,微微笑道:“滾。”侍衛聽了這話,如獲大赦,馬不停蹄,無比順從地滾了。至此,大明殿空無一人。華雲裳緩緩走進裡面,屋内的溫度比外面的高不少,火爐盡職盡責的燃燒,剩下使用過度的炭火,極快就消失。層層紗幔後面,明黃色的被褥高高隆起,被子下,正是病中的皇帝。自從大雪家宴,皇帝吃過藥回光返照一回之後,藥效一過,他的病便翻倍的家中。到了今日,已經是垂死之際。皇帝看見大明殿内有人影,餘光撇過去,隻看見一抹宮妃的裙子,下意識的便以為來得人是麗妃。“愛妃,是你嗎?”華雲裳撩開簾子,坐在床上,翹着腿,十分有興趣的開口:“你覺得呢?”皇帝雙目瞪大,駭然道:“你是誰?”華雲裳道:“顯然不是你的愛妃。”她手中拿出生死簿,翻開之後,裡面大楚的士兵,已然全部被打上了勾。“真可憐。你的女兒,你的妻子都抛棄你了。”皇帝問道:“你是誰!”他說話的聲音就像一個破損的風箱。華雲裳撕下一張紙,放在盛滿了水的盆子裡沾濕,浸透之後,将這張紙輕輕的覆蓋在皇帝的臉上。皇帝的呼吸頓時困難起來。華雲裳笑道:“我是一個要殺你九族的人。不用擔心,你的妻兒很快就會下地來陪你,大楚的血脈,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如何,這個做法是不是很熟悉,你有沒有記起來,你對哪個國家也做過這樣的事?”皇帝無法說話,華雲裳笑了笑:“我忘記了,你現在不能說話。不過,死人也不用說話。”她又撕了一張紙,沾濕之後,貼在皇帝的臉上。“我記得,你有一個小女兒。我遠遠的看到過,模樣不錯,嬌生慣養。”華雲裳兀自說道:“十三年前,你滅我南柔,毀我武功,将我丢至軍營,可有想過我會回來找你算賬?”她微微笑道:“你猜,我在軍營裡做了什麼?沒關系,你猜不中也不要緊,你的寶貝女兒會知道的。”皇帝張大口,随着覆蓋在臉上的紙張越來越多,他的呼吸也越來越痛苦。如同一把鈍刀,在他的心口狠狠的拉扯,卻又不讓他一口氣了解。在聽到華雲裳開口提到阿珺時,他的腦子突然茅塞頓開,意識到這個女人說的是何事。就在皇帝以為,自己下一刻就要歸西時,華雲裳突然拿開了這一疊濕紙。大量的空氣湧入皇帝的口中,難受得他七竅都快流出血來。誰知,這并不是痛苦的結束,而是痛苦的開始。皇帝這一口氣還未喘完,華雲裳取出一卷銀線,在他身上無數個穴位中拍了十幾掌。每一掌落下,都有一根銀線傳入他的身體。由這頭進,從那頭出,最後将他整個人半吊在空中。華雲裳笑道:“你最好不要動,堅持住不要掉下來。若是往下落一寸,就會削掉你一塊肉。你當皇帝這麼多年,想來知道什麼叫做淩遲吧。”皇帝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他一動,身上就如同華雲裳說得那樣,掉下來一塊肉。皇帝意識清醒,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肉被一塊塊地切下來。華雲裳嘻嘻哈哈笑了一陣,在慘叫聲中,惬意地取下衣架上的龍袍。一把傘,出現在大明殿的正門口。雨勢由大變小,最後隻剩下一片雨霧,籠罩在,明長宴的身側。他的衣擺被雨霧沾濕,索性收了傘,放在身側。張開的傘成了細細地,刀似的模樣,再也遮不住明長宴的視線。他擡起頭,看到了面前的女人。華雲裳看起來久候多時,站在雨霧中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臉是明長宴記憶中的臉,她的衣服卻不是明長宴記憶中的衣服。華雲裳喜愛穿紅色,如今身上穿得卻是一件玄衣冕服,白羅大緞,日月龍紋,玉佩金鈎,俨然就是皇袍。她的頭發披散在背後,用一支金龍簪挽了一半,正面帶笑意地看着明長宴。“你好啊,昭昭。我們很久都沒有見面了。”明長宴嘴唇翕動,冷冷吐出了三個字:“你瘋了。”華雲裳負手而站,雖是女子,但她出生外域,身高十分可觀,這一身天子龍袍穿在她身上,竟沒有半分不妥。“你這樣說話,叫我很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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