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嚴苛,可是舉孝廉不用!
完全不用!
在科舉大行其道的今時今日,舉孝廉這個傳承已久又幾近消亡的選官制度,留下的不過隻是形式。
朝廷深谙“選人之道”水清則無魚,在舉孝廉這條不用考試就能被選出來的為官之路,逐漸淪為了地方官親眷朋屬的“福利”之後,也不過就是将孝廉進選屆次由三年一選,變為五年一選而已。這也緻使所舉孝廉之人大多數不會再身居要職,甚至慢慢成為有權有勢高官的幕僚家臣,大有不再登堂入室,隻求安穩俸祿的趨勢。
但是這個身份對于他們……不要太合适!!
蘇錦衣笑了:“彭茂良大概高興壞了,正在府裡慶祝成為了你的‘自己人’,殊不知你正是想讓别人以為你是彭茂良的‘自己人’。”
霍雲飲了一口紅泥缶中溫熱的茶:“他一直有意結交,每每意圖上書為我等表功,若是讓他把折子送上去了,豈不是添了麻煩?如今這樣,省了些麻煩。”
“何止省了麻煩,簡直太好了,天大的好事!”葛骁是四個人中最小的,人機敏靈活得很,一張娃娃臉,笑起來頗有喜感,揮着他杭金絲闊袖,比劃了天大。
“也不過就是一時的途徑,将來若有人真的有心查訪,是瞞不住的。無妨……後話了,如今且說回家的事吧。”霍雲擡頭看着高興得像個孩子的葛骁。
“對對對!先說回家的事情。”潘遼高興得走來走去,踩得地闆嘣嘣的響。
蘇錦衣想是在想什麼,微皺着眉:“端陽城雖是故鄉,現在也是他鄉了。二十年未歸,此一去前途未知……孝廉方法雖好,我們四個人卻不能都去,為的是有危險既可以策應,若……事敗,至少還有人在。”
“就你天天婆婆媽媽得很,怎麼會敗?有公子在,我們什麼時候敗過?這一去必定……”
“是不能都去……”潘遼還沒說完,霍雲道。
“啊?為,為,為什麼?”潘遼一屁股坐在霍雲旁邊,一臉不解。
霍雲沒有說話。
“你心裡就沒點數嗎?嫂子現在哪裡能舟車勞頓跟你去端陽啊?你是打算讓我侄子沒出生就先會騎馬嗎?”葛骁繞過潘遼,跑過來蹲在霍雲身邊,“讓他倆留下,我跟你去,咱們坐四駕的馬車,我讓我沿途的錢莊預備好酒飯,咱們走走停停,連看看風景,好不好?”
霍雲還沒有說話。
“你算了吧,你那府裡的幾位奶奶能為誰跟你去端陽鬧出人命來,你還去?!你還是老實在家掙你的元寶绫羅吧,也好讓我們在端陽有錢用。要去還得我去啊,我的拳腳……”潘遼亮了亮他猶如鐵鑄的胳膊。
“出了正月就要啟程?”蘇錦衣問霍雲。
霍雲點了點頭。
“那明日我就開始準備。”
霍雲又點了點頭。
潘遼和葛骁洩氣了,又是蘇錦衣!他不就長得好看一點嗎?一個男人家那麼好看有什麼用?
“有人要來東靖了,你們留下,替我會會他。”霍雲道。
“裘鳳遊?!”葛骁機敏,迅速反應了過來。
“我們長久地準備了庸吏,剛剛姑息了外患,總還得為他預備好‘朋友’,才算禮全。”霍雲起身,将手中小缶放進了洗茶裡,“不過……不能舉孝廉,也可以去送我們,想來彭府尹是樂于為你們開個行令的,我們一起回家。”
霍雲的一句話,讓三個人一片歡呼之後又都沉默了,就像這除夕夜忽然于天空炸開的絢麗煙火,澎湃之後留在心裡,久久的靜靜的盛放……
是啊,回家。
二十年了,該回家了。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除夕。
月亮照耀得整個海面如曜石一般,安于大齊東南邊陲的繁華東靖府,若遙遙玉宇瓊樓矗立于山海之間,平靜而富足,安生而餘幸地經曆着一年一度人間最幸福團圓的時刻。
潘遼和葛骁因為已有家眷,到了吃飯的時候都被車馬陸續接回了家中,預備除夕團圓守歲。
霍雲在書閣門前獨自站着,厚厚的鬥青文雪敞之下,肩膀上的疼痛密密傳來,伸手觸摸,瘦骨猙獰嶙峋,仿佛一條不平的路,布滿溝壑與懸崖。他的臉也是瘦的,一個月的沉睡過後,他還沒有來得及恢複氣色,泛青的胡茬雕塑了霍雲側影,清冷而堅毅的側影。
這個冬天确實格外的冷,其他年份臘月謝客結束之時,霍雲肩上的傷已經不會再痛了,今年有些特别。
特别的疼,也特别的冷。
“已經通知瀾姨了嗎?他們知道咱們要回了吧?”蘇錦衣走到他身邊,與他并肩而立,看着滿院迎雪而綻的紅梅。
“嗯。”霍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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