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摸着手裡的刀,無所事事地盯着班納托尼兩人的背影看。
工作時的男人最帥這句話是真的沒說錯,哪怕兩個人現在都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睛裡全是紅血絲,但那股嚴肅認真的勁兒,是很能感染人的。
而且他們本來長得就不差。
但是呢,樓雲還是覺得,托尼笑起來比較好看。
不帶着任何負擔,隻是單純的因為高興,不管是做了惡作劇還是什麼,那種愉悅的,單純的,沒心沒肺的笑容。
看得人便會覺得,好像世界都跟着一起發光了,情不自禁的一起笑起來。
不想看到他始終心事重重卻還在大家面前裝作那個沒心沒肺的托尼斯塔克,明明每天半夜都會被噩夢驚醒,明明怕别人受傷甚至死去怕的要死,卻倔強的不肯說,隻會張嘴吐出一連串嘲諷的話語,有時候自信甚至自傲到讓人仰望,卻又有自卑到讓人心疼的地方。
不,不是自卑,他隻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他隻是個人類,他所有的一切力量都是在科學範圍,人類範疇内的。
僅僅依靠他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保護地球的。
所以,才有了複仇者聯盟。
樓雲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希望這個男人将一切痛苦掩蓋在荒唐行徑的背後,自己獨自一人背負了那麼多的黑暗,一個人在黑暗裡踉跄着行走,一個人緘默着,扛下了一切。
不值得。
他早晚有一天,會賠上自己的性命的。
樓雲的心裡忽地一痛,水綠色的眼眸中透出一絲痛苦來。
他不該被毀掉的。
這個人,托尼·斯塔克,他天生是太陽,就該肆無忌憚的發光。
樓雲将每個音節都在舌尖繞了一圈,又吞回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那個名字,隻是默默地陪着兩人一直到黑夜過去,天光大亮——當然,實驗室裡隻有電燈,他們看不到天色。
樓雲從座椅上站起來,她維持一個坐姿維持了太久,陡然間站起來便仿佛聽見了自己的骨頭嘎嘣嘎嘣的脆響,她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腿腳,隔着面罩打了個哈欠,聽見兩人還在激動地讨論,同時手上飛快的舞成了一片殘影。
她聽了一耳朵,算是确定兩個人竟然真的一晚上就把之前始終沒搞定的基本框架給定了下來。
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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