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下山這麼久仍舊能四處招搖,大概全是仗着他那張有欺騙性的臉了吧,他長得一副光風霁月的俊朗君子模樣,一擡手一投足皆是松柏風姿,況且第一次進城有些局促,不太主動交友,便将高冷俠士風範僞裝了個十成十。我娘一開始制定的高山流水覓知音的計策便是根據了這張臉的印象,可惜了……人不可貌相。
傻白甜我爹自認要為我娘分憂,正巧在茶樓喝茶時閑聽到旁人議論新發現一條快速前往武林盟的捷徑。于是花了大價錢從茶樓裡買消息,關于怎樣能走捷徑趕到武林盟主府那裡,他瞞着我娘偷偷進行,自認了一副心思敏銳的模樣。
不過要是我娘知道的話,估計會再給他來一拳……
茶館消息來源廣,真真假假也辨不清,但跟着大師父這個消息簍子混的我娘都對這捷徑毫無印象,又在這正是有正事的時候,是怎麼都不會相信這種小道消息的。
更何況——這消息,來得未免湊巧。
可惜我爹沒這麼多疑似被害妄想症的心思,他在離開小鎮時便租了輛馬車。他再一次接到了神機子師公的補給,正是有錢嚣張的時候。将我娘這傷心人塞進馬車後,自告奮勇地接過了駕車的任務。
大狐狸在有心情的時候就算是想享受也會因着别的心思推诿,但現在她隻是一言不發地呆坐在馬車裡,她目光放空地摩挲着一枚銅錢,銅錢發着舊,邊緣都沒了棱,大師父活着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到死了都隻能将就地搜出一枚銅錢來。
她在馬車裡不知今夕何夕,想當然,就算馬車偏離了原本計劃好的方向,她也一無所知。
我爹駕着馬車偏離的官道,一路往那據說隻要過了就減少了大半個月路程的雲鯉崖而去。茶館或許沒有說謊,穿過雲鯉崖的确可以最快的到達武林盟,但是,那是在你可以穿過雲鯉崖之後的事情了……
山勢連綿不斷絕,曲水蜿蜒無盡處。
雲鯉崖大概是造物主集聚了鬼斧神工之處,我爹剛踏入地界的那一刻,便清晰地感覺到了周圍氣勢的變化,風的流動宛若是在有生命的循環往複,生生不息——此處,天然的造化之地,本身就坐落在五行相生之處。
我娘當然也感覺到了這種變化,常年處在危險之中,她的本能往往比大腦反應的快,她一僵之後迅速沖出馬車,搶過我爹手中的缰繩,那雙狐眼中少見的沒有了深情隻剩凝重。她駕車迅速回轉想從此片地界出去。
我爹扯了扯她的衣擺,道:“李兄,罷了。五行之位已經開始輪轉,陣中的生路已經不在原處。”
我娘:……
我娘緊了緊缰繩,半晌将它塞回我爹手中,大概是少見的氣極結果竟笑出聲來,“你,也真是個,不省心的。”
我爹拍拍她的肩膀,臉上劃過自信的笑意:“李兄莫擔心,五行之陣罷了。待我再演出新的生路,我們便可盡早抵達武林盟。”
我娘已經站起來打算再回車廂裡去,免得一個沒控制住給他一頓揍,亂了自己的計劃,聽他這麼說,大概才想起這個傻白甜還是個有能力的,暗惱自己亂了方寸地俯身抱了我爹一下:“我是相信殷殷的,方才是我着了急,殷殷宰相肚裡好撐船,可莫生我的氣啊。”
我爹心中感動,不由的臉上表情愈加嚴肅:“必不負李兄信任!”
“我這雲鯉崖許就沒來了客人啊。”
我爹我娘俱是一驚,迅速往發聲之處看去。
驚為天人!
那人雖隻露出半幅面來,但實在生了副好面相,他面容年輕貌美,腦後卻是三千華發。以額心至下颔為界,左半張臉完全被銀質面具覆蓋,面具上刻着似虎非虎的紋路,右半張臉恍惚間竟不似凡人,彙聚了天地間盡可能想象的鐘靈隽逸。身上穿着金絲玄武紋路的玄衣,過來時周圍都暈着蠱惑世人的光芒。
那人自遠處走來,步幅平緩不驕不躁,距離卻在迅速縮短,輕功内力可見高深。
他說:“你們是來尋我的,還是不小心誤入了我這雲鯉崖?”
他又近了兩步,突然身影一閃,竟已經半跪在車轅上仰頭細瞧了一下我娘的眉眼,半晌輕笑着遠離站定:“這副眉眼,倒像是我一個相識着的弟弟長大一般。可惜了,我也瞧不見他長大的時候。”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娘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她悶着聲克制住自己的聲音中的顫抖:“敢問公子,您說的這位相識的弟弟,人在何處?”
崇州血案,李府遭劫,賊人将整座府邸攪了個天翻地覆,官府卷宗中記錄為疑似尋仇。在案的還有主人家的——一具男屍,九具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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