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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泯的能力很強，當天，易了容的伍子昂就騎著馬穿過王都的街道，出了另一個城門直奔大東的方向而去。沒有人會想到那一身家仆打扮，滿臉絡腮胡，明顯是女貞人的中年漢子會是大東鼎鼎有名的梁王伍子昂。伍子昂沒有帶其他人，隻帶了伍渙跟他一起回去。一路上，伍子昂隻是拼了命地抽打馬匹，一句話都沒有說。看到王爺這個樣子，伍渙心裡直打鼓，跟了王爺十幾年，他可從未見過王爺這樣。伍子昂确實是瘋了，急得要瘋了，亂得要瘋了，怕的要瘋了。連著趕了三天的路，夜已深了，馬匹也吃不消了，伍子昂這才放緩馬速，随便找了個地方歇腳。兩人走之前閻泯給他們準備了足夠的幹糧，越往大東趕，天越冷，倒也不怕幹糧壞了。同樣累壞了的伍渙（到了王爺身邊自然不能再用&lso;閻&rso;姓）點了火堆，在草地上鋪上單子，拿出幹糧和水，兩人沈默地填飽了肚子。坐在火堆旁，伍子昂看著燃燒的火焰一聲不吭。從他上馬之後，他就沒說過一句話。他不出聲，伍渙自然也不會出聲，但他心裡很焦急，擔心王爺會不會受不了皇上有孕一事。若不是何歡的身世，他也不會接受的那麽快。&ldo;皇上哪來的鳳丹？&rdo;寂靜的夜晚，突然飄來這麽一句，還在胡思亂想的伍渙微微一怔，回過神來是王爺在問，他趕忙壓下心驚回道：&ldo;是鳳鳴王給皇上的。&rdo;伍子昂的下颚明顯緊繃。三天過去，他的腦袋才完全接受了秦歌有孕的事情。伍子昂冷靜的面容下是一顆倉皇不安的心。&ldo;你說的調理，是怎麽回事？給我說仔細點兒。&rdo;伍渙有點為難，張嘴道：&ldo;皇上遇刺那回摔了一跤，也不知怎麽的孔谡輝就和閻日吵了起來，屬下正巧在外頭，這才聽到了。&rdo;伍渙當時也是一團的混亂，他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緩緩道：&ldo;孔統領和閻日把屬下叫過去的時候隻是跟屬下說皇上有孕了，要屬下親自前往女貞告訴王爺，務必讓王爺趕在皇上生産前回去。&rdo;&ldo;屬下有在外頭聽到閻日說似乎是皇上的身子異於常人，調理的過程異常的痛苦，好幾次皇上都疼暈了過去……&rdo;伍渙一邊回想，一邊偷瞄王爺，瞄得他是口幹舌燥、頭皮發麻。&ldo;呃，閻日還說皇上肚子上紮了好多針……&rdo;伍渙的聲音越來越小，一是擔心，二是心虛，他怎麽就想不起來閻日還說了什麽呢！伍子昂躺了下來，一手搭在眼睛上：&ldo;還有呢？&rdo;&ldo;還有……&rdo;快想啊！還有什麽！伍渙假裝往火堆裡丢柴火，啊，有了！&ldo;說皇上調理時的疼比中毒還要疼千倍百倍。&rdo;他看到王爺的手緊緊握成了拳。伍渙往旁邊挪了挪，深怕自己遭到無妄之災。可他當時也是極度的混亂，壓根記不清閻日那時候都說了什麽。不敢說自己不記得了，伍渙猶豫了之後，說：&ldo;鳴王殿下……就是鳳鳴王親自生下來的，所以鳳鳴王才會有那調理的方子和鳳丹。&rdo;他看到王爺的拳頭微頓之後，更緊了。咬咬牙，伍渙道出實情：&ldo;鳴王殿下的親生父親……是，先皇。&rdo;伍子昂沒有放下手，可是他的整個氣息全部都變了。十月的陰風吹在伍渙的身上，激起他一層的雞皮疙瘩。他看不出王爺是歡喜的還是憤怒的，隻看得到王爺的喉結不停地上下起伏。又是許久的沈默，就在伍渙猶豫著要不要說幾句寬慰王爺的話時，伍子昂拿開胳膊，坐了起來，異常冷厲地問：&ldo;閻日誰給他的膽子，讓他敢瞞著我！&rdo;伍渙下意識地為閻日說好話：&ldo;皇上對他下了死令，不許他告訴王爺。閻日也勸皇上不要冒險，可皇上心心念念地要為王爺生下孩子。皇上遭了那麽大的罪，閻日都看在眼裡，他說皇上為了王爺把命都搭上了，他知道告訴王爺的話王爺一定會攔著皇上，但他實在不忍心碎了皇上希望。&rdo;&ldo;他不忍心碎了皇上的希望，難道就忍心看我死嗎？！&rdo;伍子昂再也控制不住地發起火來，&ldo;你跟我說什麽？你說了皇上生産的時候要剖開肚子，他是想害死皇上還是想害死我！&rdo;伍子昂一躍而起，從馬背上拔出劍，沖到不遠處的一棵樹旁毫無章法地亂砍了起來。&ldo;誰給他的膽子！誰給他的膽子！&rdo;伍子昂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砍死閻日還是想砍死自己。他從沒這麽恨過自己的無能。木屑飛出，劃過了伍子昂的顴骨，留下了一道傷痕，但他全然不顧，他需要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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