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蘭莎低着頭默默地走了進來,小心地倚着門邊站着。
楊廷把昏黃燈火的燭台端到了床邊的窗台上,轉身看着伊蘭莎道:“沒有帳子,有很多蚊蟲,你先将就一晚吧,晚上插好門。”
說完就朝門外走去。
“你去哪?”伊蘭莎睜大雙眼,急急道。
“我在這個屋裡。”楊廷說着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旁邊放雜物的茅草屋。
伊蘭莎倚着門默默地看了一會,心下微微歎了口氣把門關上了。
環視着屋内的擺設,真的是簡陋至極,床上連個被子都沒有,躺上去硬硬的硌得慌。但是鋪着的粗布床單還是很幹淨的,有一種陽光曬過的味道,很溫暖。
伊蘭莎揉了揉眼睛,連續一個多月的奔走,每天提心吊膽的,現在放松了下來,真的是倦極了。
夏夜明媚,幽幽的蟲吟重又響了起來,叽叽的,啾啾的,伴着月光奏成一隻歡快輕柔的催眠曲。
伊蘭莎微微打了個呵欠,緩緩進入了夢鄉。
翌日醒來,天色還未亮,上工的号子已經吹響了。
楊廷翻身起來披上粗布褂子,伸了伸發酸的腰,倚着牆坐着睡了一晚上,渾身酸痛。
走到門口的水桶裡洗了把臉,楊廷忽然間想起來旁邊屋子裡還有個人。
拉開門走到院子裡,清晨的陽光一陣溫柔,照着年輕男子的側臉一陣淡金色的俊朗明晰。
中間的草屋門還沒開,楊廷走到一邊的窗子前看了看,隻見伊蘭莎小小的身子蜷作了一團,正酣暢地睡着。細長的睫毛排成了一簾,眼下微微地發青,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天沒有好好睡過了。
楊廷舉着手正要敲窗子,想了想又放了下來。
微微歎了口氣,轉身走出院子,上工去了。
045
夏日裡多雨,這幾天正趕上了台風肆虐的天氣,茔南雖然不在海邊,但是鄰旁就是緊靠着海岸的柳州,多少也受到些影響。
楊廷正頂着風雨爬在屋頂上壓着磚瓦,近日夜裡風大雨大的,總是睡着睡着上面就漏起雨來。伊蘭莎微微傷了些風寒,正披了兩個楊廷的褂子坐在床沿上,一邊縫着那日裡被她洗壞了的衣服。
手上的骨針是用前日裡打到的一隻山雞的骨頭磨成的,草原上的女人們縫衣服大都是用的這樣的骨針。正經的繡花針價格昂貴,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季國邊境嚴厲封鎖與胡人經商往來,私下交易是犯法的,隻有辦理了入關文牒的胡虜商人才能在邊城裡經商往來,用馬匹皮草等物換取絲綢茶葉針線等精巧細物,同時還要繳納重稅。
在草原上,一匹絲綢可以換取三十匹良馬,幾根繡花針就能換兩張小牛皮。雖然價格十分不菲,但是每每往返的商人一來就會被搶購一空,去的晚的隻能等下次了。
不過顯然我們的伊蘭莎小郡主殿下不是個縫衣服的料,要不就是今天傷風寒了狀态不好,沒有把高水平發揮出來。隻見米色的褂子上爬着一道歪歪扭扭的補丁,兩邊針腳亂亂的,毫無章法可言。
楊廷從屋頂上下來在桶邊洗了洗手,一擡頭看見伊蘭莎補的衣服,忍不住嘴角一陣抖動,還不如他自己補呢。
不過伊蘭莎顯然不這麼認為,熱心地讓楊廷試試看好不好,楊廷連忙一陣推脫,說看着就很好。
雨越下越大了起來,勞犯們不用出工,也樂得在屋裡歇着。隻是不幹活每天隻有一頓飯吃,很多人扛不住都病倒了,病了也沒人管,一斷氣就被人拖出去拉到亂墳崗子裡扔掉了。從沒人敢反抗,看守的兵頭一鞭子下去就掉半條命,所以很少有敢惹事的。
剛剛壓實的屋頂又被大風掀翻起一角,嘩啦啦地漏起雨來,天色漸暗,呼嘯的暴風越發猛烈起來,漫天的大雨傾盆如注,整個天地淹沒在一片水的世界裡。
“呀!”伊蘭莎忽然小聲驚叫一聲,伸手抹了抹脖頸後面,又一滴水落在手背上,“漏雨了!”
剛說完,上面的半邊茅草屋頂就嘩啦一聲掉落下來,楊廷眼疾手快,一把拉過伊蘭莎閃到一邊。
伊蘭莎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悶頭撞進了楊廷懷裡,鼻子撞得發酸。
楊廷手上攬着伊蘭莎纖細的腰,低頭看着那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睛,秀挺的小鼻子,微紅瑩潤的雙唇,忍不住一陣誘惑,緩緩地靠近。忽然間楊廷猛然轉頭,手上松開來,俊朗的面孔微微發紅,一陣尴尬。
伊蘭莎怔了怔,忽然間壞壞一笑,抱着楊廷的脖子就在腮邊親了一口。
楊廷觸電般一愣,頓時就鬧了個大紅臉。
伊蘭莎抱着脖子就不撒手了,大眼睛盯着楊廷笑眯眯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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