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齊看着那掌櫃的湊到輕兒面前仔細打量,不由得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掌櫃的直起身來,年修齊忙湊過去道:&ldo;掌櫃的,我們主仆二人在你的客棧住了好幾天了,輕兒更是天天到前面點菜,您一定認識他的。&rdo;掌櫃的緩緩開口道:&ldo;老夫開客棧……每天迎來送往,客人無數,這……要說哪一個人,實在是記不清楚。&rdo;年修齊聽他這樣說,隻覺得心底一沉,像沉到了黑不見底的深潭之下,隻剩絕望。&ldo;怎麼樣?!你還想怎麼騙?也就陳員外心善,你們這些下九流的騙子才敢在他老人家頭上動土。看在員外的面子上咱們兄弟不為難你。咱們走!&rdo;兩個打手拎起輕兒,扭着輕兒的手臂将他押走。年修齊想要追,卻被人攔住圍了起來,對着他指指點點。&ldo;别追了,看着挺好的年輕人,怎麼幹這麼龌龊的事呢。别以為陳員外心善就這麼得寸進尺,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年輕人幹點什麼不好,非要貪别人的東西。&rdo;不知道是什麼人在他耳邊自以為是地訓話,年修齊被人群擋住無法掙脫,他心裡也知道就算他追上去又能怎麼辦?年修齊頭一次恨自己這麼無力,百無一用是書生,他讀了再多的書又如何,他連自己的小仆都救不了。輕兒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怕連累自家公子也不再開口,隻死死地咬着嘴唇,回頭淚眼朦胧地看着年修齊。年修齊站在人群後面看着輕兒被人帶走,定定地望着輕兒的眼睛。他将手慢慢握起,越來越用力,連指甲都陷入肉裡。那個人有一句話說得對,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他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把輕兒救出來‐‐撲通一聲,輕兒被人扔在地上,幾近昏迷之時他隻聞到一鼻子的黴味和土腥味。有一隻腳踢了踢他,輕兒閉着眼睛沒有動。&ldo;不會死了吧,兄弟們可不想白忙一場。&rdo;有人嘀咕道。另一個聲音道:&ldo;别管了,走了走了。最近壯丁越來越難抓了,連這種弱雞也抓進來,還差點鬧得盡人皆知。真是晦氣……&rdo;兩人的說話聲随着腳步聲漸漸遠離,一陣鎖鍊嘩啦的聲音響過,那兩人越走越遠,直到再也聽不到聲音。表舅喲你在哪年修齊一身落魄地走回客棧,掌櫃的仍在進門處的前台邊站着。年修齊走過去,冷冷地盯着他。&ldo;你為什麼不敢說真話?你不可能不認得輕兒。&rdo;掌櫃的低着頭:&ldo;公子,我真的不記得。你為難我也沒有用。&rdo;年修齊心中隻覺得一片冰冷。這是他遇見的第一件惡事,那些打手是惡人,這掌櫃的又是什麼好人。他們依仗權勢,颠倒黑白,欺壓弱小。他們事不關已,高高挂起,不願意為被欺壓者伸張正義。他一腔熱血為國為民,難道就是這樣的民?他願管盡天下不平事,誰又來為他的不平鳴冤。年修齊一步一步走回房間,在桌子邊坐了一整夜。夜半時分,街上又遠遠地傳來那哀凄的樂聲。年修齊從沉思中稍稍回神,側耳傾聽。這莫林縣地方不大,辦喪事的人家為何這麼多?雖然疑惑,年修齊此刻卻也沒有心思去多管閑事。直到天色擦亮,年修齊才在床上合衣小憩片刻。他想了一夜,為今之計,也隻有兩條路擺在他面前。要麼去府衙狀告那個什麼陳員外,要麼自己想辦法救輕兒出來。告狀一事,年修齊根本信不過。依昨日所見,那陳員外在莫林縣聲望極高,連尋常百姓都擁戴他,但看那掌櫃行事又似乎很是忌憚。那個陳員外絕對不是簡單的富戶。曆朝曆代為富不仁者都少不了與貪官污吏有所勾結。如果不是與當地官員有牽扯,他如何能在莫林縣如此沽名釣譽,又讓人懼怕不敢說實話。要救輕兒,就隻能靠自己了。是他帶着輕兒逃出來的,如果不能護得輕兒周全,他如何對得起輕兒,如何對得起身體的原主人程秀棋。年修齊想了想,換了一身華貴衣裳,一看就是腰纏萬貫,身份不凡。若在别處,應該講究财不露白。可在這莫林縣,偏偏是輕兒那樣的普通人遭了綁。那陳員外斷不會缺這麼一個家仆,到底為什麼要擄走輕兒,年修齊卻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到了輕兒之前去過的東市,果然看到一些人家在此處找短工。年修齊進了街邊一處茶館裡坐下,要了一壺茶,定定地看着街外。一連好幾天,這街市裡都十分平靜。年修齊想要看到的那一幕始終不出現。身上的銀子用光了,他找了一處當鋪,将能當的東西都當了,繼續在東市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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