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劇組三天以後,塗曹壽開始想家。那天跟介克陽聊完以後他是信了對方的邪。本來是覺得反正待在家裡也是待在家裡,不如出去找點事做,至于暴露身份……無所謂,介克陽都安排好了,他就是一個長得像塗氏集團老總的小演員,藝名麥桑。拿到劇本的時候他還覺得挺有意思的。這個劇本就是之前他批改過的一堆劇本裡最龍傲天的那個,他演主角,介克陽幫他攢局。當時介克陽信誓旦旦地說收視率演技等等需要考慮的各種條件統統不影響主要投資,說是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他玩得盡興。于是塗曹壽當天就興緻勃勃地背了半集劇本,接下來的半個月籌備期他就再沒碰過那些東西,盡管如此,他在到達劇組安排的旅店時,還是維持着超乎尋常的熱情——他依然沒什麼要演戲的實感,甚至有種自己是來旅遊度假的感覺。旅館看上去像是十幾年都沒翻新過的,接待大廳就是個随意安置在走廊裡的塑料台,進入房間以後,白牆黑床的看上去倒挺幹淨,有種好多年前老幹部辦公室改造成現在這樣的感覺,挂式空調嗚嗚地吹着風,整體環境倒不壞。看到屋子裡擺着兩張床,他問:“雙人間啊,我舍友誰?”負責照顧他起居的新助理小虎連忙解釋:“劇組這邊安排的是兩人一間,不過楊總有特意關照,所以您還是一個人住。”塗曹壽點點頭,剛放下東西,想吃個水果休息一下,就聽到小虎開門的聲音,在外面很是熱絡地打起招呼來:“诶,是江導嗎?哇,齊老師也來了……啊,麥桑嗎?他在衛生間,麻煩等……啊,您出來啦。”“你們好。”塗曹壽一聽江導的稱呼立刻就蹿了出來,握着蘋果竭力做出乖乖的樣子,“我是麥桑,初次見面,兩位怎麼稱呼?”面相平和的中年人沒回答,把他上下打量一遍,他旁邊站着的女人雖然視線隐蔽些,但也做了差不多類似的動作。有種難以描述的不适感從腳闆直蹿到脊背,塗曹壽感覺自己是攤在案闆上的一坨豬肉,被人翻來覆去地比劃着哪兒肥哪兒瘦,這個過程雖然很快,這倆人衡量完以後也各自把目光撤回,但塗曹壽還沒從那種極具實質的打量裡擺脫出來。中年人淡淡地朝他點了點頭:“我叫江振鑫,導演;這是齊媛齊老師,負責管你的表演部分。”“……”初來乍到被莫名其妙下馬威了一番的塗曹壽分别跟兩個人打招呼,“江導好,齊老師好。”“小麥,有件事我要說在前面。”江振鑫面無表情地開了腔:“我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什麼方法進來的,我的任務和想法就是把這部戲拍好,楊先生之前特意過來見了我一面,也談了些條件,說了你的特殊情況。”“啊?”“你不是專業表演出身,過去也沒有什麼表演經曆,這些都不重要,劇組裡能演戲的不非得科班出身,實踐是最好的學習,我不管你什麼背景,我隻要一個能把戲演好的演員。”“您說的對,但是……”“楊先生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建議他給你找一個表演老師,沒想到他能把齊老師請過來,所以。”江振鑫直接打斷面前這個年輕人的話,自顧自地往下說,“在你的戲開始之前,齊老師會根據戲的需要對你做一些特訓,我也會對你的狀态進行調整,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像楊先生期望的那樣成為一個合格的演員。”塗曹壽:等等???我陽哥跟我說的不是這樣的啊!“明天早上七點開機,跟大家認識一下,下午試妝,記得看劇本,今晚七點到我這裡來圍讀——齊老師,你多帶帶他。”“我會的,江導慢走。”“……”江導叭叭叭交代完一堆就走了,隻剩看上去像教導主任的齊媛站在原地。這個女人像變戲法一樣從包裡掏出一疊劇本,然後露出“和善”的笑容:“麥桑,我會幫助你在七點之前做完你的人物小傳,七點以後你可以聽聽江導和編劇對這個人物的理解,這樣會更方便你投入進這個角色裡,後面的劇本還在趕工,所以我們主要梳理人物前期的一些東西。”“事不宜遲,我們開始吧。”“啊?現在嗎?”“當然了。”齊媛的鏡片反射出犀利光芒,“不然你還想怎麼樣?”塗曹壽不由被面前人強大的氣勢震懾住,心想自己輸人不能輸陣,于是立刻上前一步,開始示威:“好!我一定會努力的!”齊媛露出微笑:“那就再好不過了。”……塗曹壽發現自己以前真的把表演想得太容易了。那天齊媛硬是逼着他把之前沒看完的劇本全部看完,不僅整理出了初步的人物小傳,還對了一下開頭的戲,塗曹壽念台詞的時候覺得還挺有狀态,齊媛隻笑而不語,沒說什麼。當晚圍讀江振鑫瘋狂點名他,編劇們都向他投以同情的視線——完全一副“原來我們不是最慘還有人比我們更慘”的表情。圍讀一直進行到淩晨兩點,編劇們各自被分配任務回去加班加點,其它人全部回屋睡覺,困得不行的塗曹壽對其它人疲于應付,好在小虎顯然是個深谙此道的助理,把他往屋子裡一送,剩下的雜務就全部幫忙包攬掉了。第二天早上六點就被叫醒,嘴裡咬着早點打着瞌睡去參加開機儀式,被冷風一吹清醒了,打起精神跟所有人一起走流程。從那以後,塗曹壽幾乎就沒睡過一個囫囵覺。他仿佛進了個大型演藝培訓班,所有人都盯着他連軸轉,人物小傳什麼的隻是個開始,之後的實戰才是折磨。試妝光化妝就一小時,小虎逮着他拍,說是要“發給楊總”,他還想着修修圖什麼的,就被江振鑫叫過去講戲了——從導演到制片到指導到攝影到燈光,沒人把他當作資方塞來的花瓶,個個都在給他往專業演員上要求。鏡頭距離的拉扯,怎樣動作才能不跑出鏡頭,攝影老大和燈光老大一人一隻蘋果箱坐着跟他細講,這兩位看上去都是滿臉橫肉的狠人,尤其燈光老大講了沒幾句看他聽不懂就露出一言不合要打架的态度,塗曹壽自問自己脾氣也不好,但此刻卻堪堪把内心“被騙”的暴躁壓制下去,像個學徒一樣懇切聽着對方的指導。第一場戲是主角失去力量被家族衆人嘲諷的屈辱場面,這個部分是少年人對主角的戲弄,所以對戲演員不多。但是鏡頭裡看上去沒幾個人,實際上在場的有超多人,光是舉話筒的就有兩個,更不用說推軌道攝像頭的工作人員,燈光組幫忙打闆的,場記和正在待機的其它人員。之前聊是聊得好好的,但真要一下子面對這麼多人,塗曹壽瞬間就感覺到了壓力,等場記拿着場記闆跑過來喊:“《仙逆成妖》一場一鏡一次,開始!”啪地一聲打下場記闆,抱着闆子的姑娘像竄天猴一樣三秒消失在鏡頭前,而塗曹壽根據之前和齊媛對本子的單薄經驗根據劇本,扶着牆壁艱難前行。劇本裡描寫主角衛蠡為自己的弟弟衛飛出頭,結果被人投毒,導緻雙腿失去知覺,之後就一直無法離開起居的小院,這場戲描述的就是衛蠡當前境況,以賣慘為主。鏡頭在後面跟着,塗曹壽腦子裡想着之後的劇本和自己的台詞,按照劇情與衛家嫡系的家族子弟打了照面,其中還包括他曾經的未婚妻姜萱,這個角色由一個很有靈性的年輕女演員來演,在見到他的瞬間,臉上飛速閃過愧疚與躲避情緒,下意識後退一步。配角演員們也紛紛進入角色,按照順序出來嘲諷:“衛蠡,就你這個樣子,居然也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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