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稿是不用想了,附近有人看屏幕的感覺讓他落在鍵盤上的雙手無法動彈,被強烈注視的殘餘感反複提示着他牛眼淚抹過以後看到的事物——阿川倚靠在他的床頭,仿佛欣賞古董花瓶的目光投射過來,半透明的手輕輕扶住疊好的被子,這令人驚奇的畫面足以撼動他二十多年來堅持科學的三觀。當牛眼淚的效果逐漸消退,他眼中的阿川從清晰到模糊,直至消失,一切恢複原樣,似乎與平常沒有什麼不同。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阿川就在那裡,一動不動地注視着他。用打火機攏起火光,周庫點了根煙臨窗惆怅,撩開一角綠色紗簾,如深藍幕布的天際呈現魚鱗狀的灰雲。呼出滿腔白霧,卷曲的煙缭繞在他四周,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電顯示:麥桑。連忙吸了口煙,他用拇指并食指把煙從嘴裡拿下,立刻接通電話。“麥桑?”“褲衩,我們長話短說。”那邊的人似乎很匆忙地在準備着什麼東西,塑料袋發出抖動的雜音:“你的那棟住宅從建成到現在,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命案?”“哈?”一上來就聽到這個問題,嘴裡沒吐完的煙差點把他嗆到。“你知道阿川為什麼會在兩年前出現在你的公寓嗎?”“為什麼?”周庫問。稍微頓了頓,電話那頭的人說:“因為他兩年前就已經‘死’了,那棟公寓是放在他名下的産業。”“什麼?”悚然一驚,周庫滿臉懵逼。“不跟你說這麼多了,你去查一下你們這棟公寓兩年前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跟少東家有關的那種,記住,一定要問到阿川的名字,原名!絕對不能錯,知道嗎?”“噢,好……”“我先跟陽哥去買點東西,待會兒有大事要做,不出意外你家阿川今晚就能回去,但前提是我們一定得弄清楚他的名字…卧槽你二叔來了,快快快——那先拜了。”電話裡隻剩忙音,周庫疑惑地盯着手機,最後那句“二叔”似乎不是跟他說的,而是跟另一個人說的,也不知道麥桑跟他的新男友現在到底在做什麼……這種跟鬼神扯在一處的人,總有種莫名的不祥感覺。算了,麥桑現在的情感生活他也管不了,還是先按照對方的囑咐去調查一下吧,不發消息直接打電話過來,看來是很要緊的事情。揣上手機,他望了眼空無一物的床,摸摸衣服确定自己穿戴整齊,于是開門前往物業處。……提着大袋小袋擠進房間,差點被陰森森二叔跟蹤的兩個人火速關門。把兩袋東西往床上一丢,塗曹壽坐倒在柔軟的被絮裡發出憋悶的聲音:“卧槽吓死我了,感覺你二叔從昨天開始就一直盯着我倆,都快要跟到門口了,就差沒跟我們一起進來。”“……”介克陽沒說話,走到床邊順手揉揉愛人松軟的黑發,就打開塑料袋開始低頭檢查裡面的東西,拿出一隻小瓷盤和兩塊朱砂,又點出幾張黃紙。倒出朱砂兌水,他找了個堅硬的小玻璃瓶,用瓶底把塊狀朱砂壓碎磨勻,就熟練地拿起毛筆蘸出一點紅色,開始在紙上畫符。前三張畫得最為細緻,也畫了很久,從塗曹壽仰倒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對方的側顔絕殺,輪廓都被燈光照得有些透明。“你還真的會畫啊,這系統也真夠神奇的,說能掌握什麼就能掌握什麼,像玩遊戲似的。”從床上爬起,他湊過去捏起其中一張符紙吹幹,紙面上盡是看不懂的字和花紋,中間還空出一段,似乎是留着填東西進去。看了眼牆上挂的骷髅鐘表,上面顯示晚九點整,距離他們動手的時間還差三個小時左右。“也不知道褲衩能不能及時把名字找到……”把吹幹的符篆放回桌上,他又趴下去陷進被子裡嗚嗚嗯嗯地說話。介克陽繼續低頭畫符,像個備戰高考的中學生一樣認真。他坐姿平穩,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就像正常寫輔導題和各科作業一樣輕松完成,但此時如果有真正懂行的人站在這裡旁觀,肯定會對面前的場景感到十分吃驚,或者震撼——撰寫符篆必然消耗靈力,有時候連續寫三天三夜也是有可能的,因為體内的靈力不可能這麼順暢地能流到符紙上,哪怕是潛修十年的人也不可能輕松地一個晚上連畫幾張大符,更何況現在還不是幾張,而是幾十張。常人恐怕修煉一輩子也不一定能攢齊他這幾個小時裡畫出來的符篆。而介克陽周身的靈力甚至都沒有産生任何波動。“把這張貼在門上。”抽出一張符篆遞給把頭埋在被子裡的人,他用握筆的手背撐住下颔,打算給感到無聊的人一點事做。“啊?好。”仰頭接過符篆,塗曹壽蹭地一下從床上彈起來,左看右看,除去花紋跟之前的符篆不同,他看不出任何門路,于是下意識去翻抽屜:“诶你這裡有膠水嗎?這個符背面沒雙面膠,怎麼粘啊?”“直接貼就好了。”介克陽說。塗曹壽:???滿頭問号地走到門邊,他把符篆拍在實木大門上,松手以後,驚訝地發現這張符篆竟然真的貼上去了!而且撕都撕不下來,比502膠水還牢固。“這麼神奇的嗎?!”他徹底被這種非科學的技術震驚了。介克陽帶着些笑意地與他對視一眼,将他面上閃過的種種神情收攏以後,就又低下頭去執筆畫符——過程雖然稍縱即逝,但塗曹壽分明看到了這個人眼裡炫技成功後的微小得意。“這是什麼符啊這麼神奇,還是說全部的符都能這麼貼?”好奇地順着朱砂的紋路摸了摸,那紙面上的痕迹突然凸起,仿佛有什麼東西試圖從外面擠進來,卻被無形的軟膜給牢牢擋住,隻能擠出十分不堪的形狀,并同時發出模糊不清的尖細慘叫。慘叫像熱水沸騰時的咕噜咕噜聲糊成一片,塗曹壽聽不清,卻着實被眼前這幕給震撼到,他有點分不清自己是恐懼還是興奮,大概這兩種感覺兼而有之,而且因為對介克陽一向的極度信任,他甚至連擔心這東西闖進來的想法都沒生出來,還伸出手指想去試試觸感。“陽哥,這玩意兒我能戳戳它嗎?”介克陽視線撇過來,抓起其中一張符刷地甩過去,便有道蛛網似的光芒閃過,再抽手,一隻黑乎乎長得像蝙蝠又像臭水溝裡撈出來的老鼠似的東西被“啪”地禁锢在牆壁上掙紮,并試圖啃斷束縛住自己的金絲。“玩吧。”筆尖蘸了蘸朱砂,介克陽翻過一張黃紙。“這醜得也太别緻了。”面對這隻不明生物,塗曹壽火速失去接觸欲望:“打擾了老哥。”正在觀察這個被關在牆壁上的小東西,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嗡嗡作響,掏出一看,卻發現是周庫發來了幾條連續的短消息。你褲衩上有洞:麥桑,阿川的真名我問到了,他居然也姓介!!!你褲衩上有洞:我在物業那兒弄來了圖,你看看是不是你褲衩上有洞:[圖片][圖片]第一張圖片上顯示的是營業執照,下面列着公寓編号和申請人姓名,介子川。第二張似乎是從電腦上拍來的個人資料,介子川旁邊附上的照片,長得跟那天他們看到的阿川一模一樣。“喲……周庫這小子還有點本事啊,營業執照都能給他問到,還拍了照片過來。”将圖片放大,他的嘴角微微翹出個冷笑:“你二叔果然把阿川的名字改了,改成了介子洲,我昨天問阿姨的時候,阿姨說她也不太清楚,隻記得阿川當時去視察産業的時候出了意外……現在看來,隻怕不是意外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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