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笑成一團,之前尴尬的氣氛也煙消雲散了。
“婷婷,陳歡是你們校長陳忠勇的獨生女,她捐錢資助你們的事兒陳校長知道嗎?”遇杉言歸正傳地問道。
聽見“陳忠勇”的名字,姚婷婷紅潤的小臉突然吓得煞白,嘴角也不經意地抽搐了幾下。
“陳校長應該不知道,陳歡姐姐說她從未和任何人提過捐款的事,包括她的爸爸媽媽。”姚婷婷哆嗦着答道。
白卉咬了一口茶葉蛋,滿面狐疑地思索着陳歡這匪夷所思的“義舉”:陽光小區有一半學生都是貧困戶,即便經濟條件像姚婷婷家這樣窘迫的也不占少數,數量沒有一百也有五十。為什麼陳歡唯獨挑中了姚婷婷進行捐助?陳歡家境頗為殷實,即使做善事也可以向父母尋求經濟援助,何苦要背着父母去做站街小姐來籌款呢?
遇杉悉心觀察着姚婷婷的表情,他頓了頓,又追問道:“陳校長平時為人怎麼樣?他在學校裡受同學們喜歡嗎?”
姚婷婷眨了眨眼睛,愣了幾秒種,怯懦地說:“陳校長人很好,同學們也很尊敬他。”
在一旁坐着的李玉蓉也點頭附和道:“陳校長對家庭困難的學生非常關心,他還經常給像我家婷婷這樣家庭條件差的孩子們開小竈補課,生怕這些孩子們請不起家教耽誤學習。”
說着李玉蓉站起身走向衣櫃,從櫃子裡的木杆上取下一件大紅色的公主裙,并向白卉和遇杉展示道:“今年三月份婷婷得了奧數比賽二等獎,陳校長還特意送給婷婷這條公主裙呢。你們看,這做工和布料,怎麼也得好幾百塊。要不是陳校長仁厚慷慨,我家婷婷哪能穿上這麼高檔漂亮的連衣裙。”
白卉摸了摸公主裙的質地,再看了看吊牌,這是一條意大利奢侈品牌的兒童連衣裙,領口還鑲了一排珍珠和水鑽。這個品牌的兒童連衣裙何止幾百塊,至少要上萬塊。
她納悶地想,陳忠勇即使再關愛學生,也犯不着出手這麼大方吧,而且這裙子的消費水準明顯超出了小學校長的經濟能力。
“我不喜歡這條裙子,媽,你趕緊收起來吧!”姚婷婷咆哮着沖到李玉蓉面前,從她手裡奪過公主裙,然後迅速地把裙子塞回到衣櫃裡。
遇杉默不作聲地洞察着這一切,卻始終沒有出聲。
“李姐,婷婷,你們今天出趟遠門很辛苦,應該都累了。我和白醫生準備走了,免得打擾你們休息。”遇杉終于開口道。他站起身來,拍拍白卉的肩膀,示意該打道回府了。
臨走前,遇杉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放到姚婷婷手裡。
“婷婷,要是有什麼急事或者遇到任何困難,你可以撥打名片上的手機号碼聯系我。我手機24小時開機。”遇杉說道,他溫柔地摸了摸姚婷婷的頭發。
“叔叔,你是警察?”姚婷婷驚異地問道,她發現名片上寫着遇杉是市局刑警大隊的副隊長。
遇杉笑着彎下腰,慈愛地凝視着姚婷婷的雙眸,點了點頭道:“對,叔叔是警察。有困難找警察,叔叔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的。”
回家的車上,白卉向遇杉彙報了在殡儀館偶遇病人劉曉智的媽媽劉太太的事。
“明天我回精神科上班,可以旁敲側擊地問問劉曉智,看他能不能提供有用的線索。”白卉目視着前方的車水馬龍道。
“你可以試試。不過劉曉智尚且個未成年的孩子,而且還因情緒紊亂在精神科住院,他的證詞沒有法律效力,隻能用于參考。”遇杉握着方向盤,蹙眉道。
“另外姚婷婷剛才唾棄的那條紅色公主裙價值上萬。陳忠勇隻是一個小學校長,他自己都未必舍得買上萬的西裝,怎麼會大方到給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學生買上萬的公主裙?你不覺得很可疑嗎?”白卉道。
遇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放心,我會進一步調查的。”
白卉突然轉頭看了看遇杉,嘟起嘴抱怨地說:“遇副隊,我發現你隻是對我冷若冰霜,而對弱勢群體,比如小區流浪貓和貧困小學生,你立即搖身一變知心大哥,簡直比冬天的壁爐還溫暖。”
遇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辯駁道:“哪有啊白醫生,我一直都很高冷的,絕對沒有針對你。對弱勢群體加倍關心是人之常情。人之所以為人,就是敢于幹預優勝劣汰這一自然界的生存法則。憐憫心和正義感是生而為人的标志。”
白卉笑了,贊同地說:“遇副隊,想不到你的三觀比五官還正。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人與人之間好感始于顔值,陷于才華,忠于人品......”
白卉撩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遇杉無情地打斷道:“白醫生,好像有人跟着我們。你看後面那輛出租車,已經跟了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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