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樓梯“嘎吱嘎吱”響起來,是小跑堂送油燈上來。
“噗!”不等他上到最後一級,悟空就接過燈,“噗”地吹滅,說屋子夠亮,省點燈油,把燈拿回去。
幾人剛要坐下,樓梯又響了,是輕快的“嗒!嗒!嗒!”上來一位姑娘,端着一隻托盤,裡面有一把茶壺,四個細瓷茶盞。
悟空站在樓梯口接下,大家坐下喝茶。“嘎吱!嘎吱!嘎吱!”一串沉重而緩慢的踩踏聲,把四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吸引到樓梯口。
上來的是那身子肥碩的女老闆,悟空不好意思直接堵她,隻能任由她進到房間裡。
“怎麼樣,客官老爺?這兒挺幹淨寬綽的吧?還缺什麼的話盡管找我!”她仍帶着熱情的職業笑容問。“挺寬!挺寬!不缺!不缺!”悟空客氣而簡捷地回話。
她把人和行李都迅速掃視了一圈,繼續笑問客人從哪裡來,到此販賣什麼寶貨。
悟空說從北方來此賣馬。女老闆上下打量悟空一番,說看着身闆挺單薄。悟空給他介紹唐僧幾位。
“這是大哥,唐老大;這是三弟朱老三,四弟沙老四。小的是孫老二。”那婦人有些吃驚道“是異姓兄弟啊”。
“是啊!我們兄弟有十個,因天晚,一大群人馬進城不好安置,所以我們幾個先來租房子,順帶問問行情。”
“敢問共有多少匹馬?”“百十來匹,都是剛才你見到的高頭大馬,威風極了,隻是毛色各種各樣都有。”
“一看孫老闆就是個有路數的人!城裡的客棧不少,可就數我們家最大最寬綽!”女老闆越說越興奮,“馬圈槽口齊備,草料充足!再多出幾百匹都沒問題!”
悟空也配合着說那咱真挺有緣分。“不過——”她突然頓了頓,“咱先小人,後君子,店錢先付!我一個寡婦家,行事隻求個安全、穩妥,掙不掙錢的倒在其次,你們說對吧?”
“老闆說笑了,應該的!應該的!”悟空笑笑認可,“都有些什麼價位啊?”
“小爺就是爽氣!”那婦人眼睛都笑成一條細線了,“這價位啊有三個等次。上等的:五果五菜的宴席,糖澆獅子、八仙的甜點,兩人一桌,還有小姑娘唱曲兒、陪酒、陪睡。加上房錢,每位五錢銀子。”
“挺好!那中等的呢?”女老闆繼續:“中等的,大家合坐,隻有水果和熱酒,端了來,由客人自取,沒有伴宴女郎,每位二錢銀子。”
“不錯!三等的啥樣?”“三等的就不用說了吧?看老爺們的打扮做派,我不敢說!”悟空催促道:“說說說說!我們都要聽聽!”
女老闆有些擔心:若他們選三等的,老娘得少掙多少錢啊?于是不情不願道:“三等的,沒菜沒酒,隻是白飯管夠!吃飽了,到牛棚子裡抱一捆稻草,愛睡哪兒睡哪兒!随便給幾個銅闆!”
“三!我選三!三!”八戒忍饑挨餓等了這許久,憋不住大叫起來,“我去吃飯了,吃完就在竈間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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