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坦知道冷煜翎要問的東西,幹脆提前開口道:“那家夥,是跟我一個垃圾堆裡長大的,小時候比我還要矮的家夥,但是長着長着就比我高了,明明長了那麼多肉,但是連把大家電從垃圾堆裡刨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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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沒錯,那家夥是個女孩,也是我之前唯一的朋友,總是喜歡把找到的東西分給我一半,但是卻從不接我遞給她的食物,超級看不起人的家夥,我少吃那麼點會餓死麼。還總說‘阿飛都這麼矮了,再不多吃點就隻有我一半高了’切,長得高了不起麼。”
飛坦說話的時候滿是抱怨的語氣,但是冷煜翎卻聽出了一絲寂寞與悲傷。
“十一歲的時候,她被人販子抓走了,女孩,在流星街可是稀缺物品呢,特别是處女,在流星街姿色中上的一個女孩的初夜,能讓那些腐臭的渣滓們整整鬥上一夜呢。”
語調開始平靜下來,并且帶着一絲冷意。
“女孩被牆剪的時候,男主會從天而降救走女孩,這種故事隻會發生在小說裡,而不會發生在流星街這種真實地發爛的地方。當一個十歲的男孩費勁心思找到這個女孩的時候,她身上連一塊遮擋的布都沒有,下身已經不能見人了,你不會猜得到那些畜生對一個這麼大的女孩到底都做了些什麼,我唯一記得的是,她的身上連一片指甲都沒有了。”
冷煜翎聽着,心微微一抽,飛坦喜歡拔人指甲的變态愛好就是從這來的麼?
“她看到我之後,本來死氣沉沉的眼睛裡多了一絲的活氣,不是看見了活下去的希望,而是看見了自己死去的理由,她跟我說‘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自己一直不想死,每次被那些發臭的家夥踐踏折磨的時候總有一種希望支撐着我活下去,看到阿飛我才明白,我隻是想再見阿飛一面。’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反而有一種欣慰的笑容,我知道我永遠比不上她,就像面包永遠是她分給我,而不是我分給她。”
“‘呐,阿飛,殺了我吧,最後如果能死在阿飛手裡,我會覺得很幸福呢,我想一直跟阿飛在一起,這樣死去的話,是不是能永遠守護着阿飛了?’這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飛坦說到這,戛然而止。
冷煜翎聽着,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飛坦道:“然後呢?”
飛坦淡漠地回答:“我殺了她,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飛坦沒有說,當女孩被抓走的時候,他是怎麼幾乎瘋狂地走遍了流星街的每一寸垃圾堆。
飛坦沒有說,當他找到女孩的時候,聽見女孩的那番話,當時是怎麼樣的崩潰的心情。
飛坦沒有說,當女孩請求着飛坦殺死他的時候,飛坦是怎麼樣的泣不成聲,又是怎麼樣的無奈,因為飛坦知道,他沒有辦法救女孩出去,而殺了她是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飛坦沒有說,之後他是怎麼在垃圾堆裡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垃圾,暗殺,偷襲,無所不用其極地折磨死了那時候參與折磨抓走女孩的每一個人。
而這些人,都被飛坦扯掉了所有的指甲。
雖然這些飛坦都沒有說,但是冷煜翎卻感覺飛坦那張面癱的臉後面,其實隐藏着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飛坦突然又開口道:“對我重要的人很少,我加入旅團,隻是因為在這裡我能找到殺戮折磨和掠奪的快感,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人的,我隻知道從那以後隻有這些感覺能讓我滿足。”
冷煜翎不知道飛坦說這些是想說明什麼。
“你救過我的命,在我看來,就跟她給我分過面包一樣,對我好的人,都對我很重要,所以沒人能殺了你。”
冷煜翎撓了撓頭,自己每次救飛坦,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但是身體總是會比大腦更快地行動起來。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命運,早就在第一次決定要救下飛坦的時候,就已經悄然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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