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敏捷,兩跳三吊晃過兩棵樹,然而命運總要給他當頭一棒,他換手抓的藤蔓有一段是枯的,受他墜力,藤蔓斷裂,身體下墜時他聽到鬣虎已追到正下方,牙口切磋的聲音就在腦下。
這種高度根本來不及翻身,左右爬了幾手,全皆落空,徒勞墜下一段,他隻來得及并指橫到唇邊——要重操舊業了。
就在此時,下方傳來鬣虎的慘叫。
他落入一個堅硬有力的臂彎。
腦袋後難聞的涎水味道近在咫尺,回身去看,鬣虎的血盆大口被一根樹枝自下而上貫穿而過,他難以置信地去看正抱着他的少年,道:“你是修道之人?”
那少年轉眸來看他,兩人抱在一起,這麼一看,眼對着眼,鼻對着鼻。陸殊登時瞠目,這人長得也太——
沒等他感歎完,那少年神色一變,陡地放開陸殊,退開一大步。
陸殊失了倚靠,跌了一步,勉強站直了,他被這少年避他如蛇蠍之态弄得莫名其妙,眯眼打量起這少年來。
這少年一身灰撲撲的長衫,背一把破破爛爛的鏽劍,端端正正立着,文文靜靜的仿佛鄰家十八九歲的讀書郎。然而,就算是世上最春風得意的狀元郎也比上少年的風姿,陸殊見的人多了,絕色殊顔已很難叫他動容,而眼前之人,還是叫他眼前一亮。
眉目如畫,清麗驚豔,令人心生憐悅;近在眼前,卻又似遙在遠山,又叫人親而難犯。美人如此,見之難忘。
那少年被他看得微微蹙眉。
陸殊也不覺尴尬,笑道:“樹枝你臨時削的?”
少年冷淡點頭。
陸殊追問:“為何有劍不用?”
那少年瞧了一眼鬣虎,陸殊從中讀出嫌惡的情緒,氣笑了:“生死是大,人命關天,其他皆是支末,你師父沒教過你?”
那少年并不作答。
陸殊問師父,其實是有意試探對方師門,然而對方不接茬,顯然是對來曆諱莫如深,陸殊心中啧了一聲,盯了一眼這少年的衣着。
這少年說是修道人士,穿的卻不是寬袍廣袖的道服,而是一件圓襟長衫,右衽頂上系一根盤雲結,前襟是很普通的大團雲紋,腰束一把素玉帶,下裾隻到半膝,再往下便是一雙素錦長靴,小腿很直,站得筆挺,整個人利落幹淨,這若在俗世,便是極莊重的仕子打扮,而換在修真界,卻有些不倫不類了。
少年任他看,大大方方站着,目光在陸殊臉上停了一下,做了一個示意。
陸殊會意摸上自己的臉,入手一片惡心的黏膩,這是……
鬣虎的涎水!又酸又臭,不知有多少死肉屑。
“啊啊啊啊啊!”陸殊慘叫連連,朝潭水狂奔而去。
整個腦袋紮進水裡,狠搓幾下,深吸幾口氣,陸殊覺得還是髒,低頭再去捧水,卻怔住了。
潭水深不見底,潭面黑如鏡,鏡面上印着一張少年的臉,陸殊一下就僵住了。
“這誰?”
“這不是我!”
“本座何時變成這副德性?”
潭水倒映出來的是一張清秀的臉,唇紅齒白,明眸顧盼,然而漂亮有餘,英氣不足,實在不符合他從前氣宇軒昂的形象。
他不敢置信地湊近湖面,擠拉揉搓都無法把自己揉回原來的樣子,他無可奈何,悲痛欲絕地指着湖面,轉而再指向蒼天:“上天啊,你到底有完沒完?”
晴朗的天空萬裡無雲,波瀾不興。
陸殊兩嗟三歎地望回湖面,從最初的震驚中冷靜下來。身上繁複的符纂,醒來健康的身體和靈活的四肢,于是心中明了——他這是被人移魂了。
得出這個結論,陸殊心中哀歎:“多管閑事的好心人,你倒是好事做到底,幫我把魂移全啊!”
不怪陸殊得寸進尺,他之前逃命無暇他顧,此刻靜下來,就感到元神一扯一扯撕裂地疼。這種疼痛深入骨髓,無處可逃,越是專注,越是疼痛,凝心聚神時,簡直生不如死。于是隻好做罷,放棄思考。
更可氣的是,他前世殘疾,是被人挑斷手腳筋并割了部分元神的,如今雖換了副身體,卻隻是副健全的空架子,他元神中根深蒂固的四肢疼痛依舊是随着來了。
他重活一遭,不僅依舊四肢殘疾,還弄丢了部分元神,真是越活越落魄,落了個腦殘合并殘疾的下場。
他自說自話一陣,唉聲歎氣,轉念不知想起什麼,面色一沉,伏下身,對着深潭側首對照。
果然照見自己右耳垂上有一顆紅色的小點。
這個小點不算明顯,之前一閃而過沒注意,此時細看,心中陡然翻湧起來,他目光驟冷,蹙着眉低頭翻開了自己的衣襟,果然在心口以上鎖骨以下的位置又發現一個紅點。如此往下,兩乳中間膻中穴,第三個紅點;臍下中極穴,第四個紅點;右腿足三裡第四個紅點;左腿三陰交第五個紅點,後腰腰椎之間命門第六個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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