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反問:“你呢?”
陸殊随口答道:“辛六。”
那少年自上而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辛五。”
呵——這就過分了。
陸殊睜了睜眼,失笑道,“年輕人,我看你是個實在人,怎能如此——”看在這青年斯斯文文,又好歹算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不要臉”三個字生生咽下去了,轉而道:“我叫辛六,你便叫辛五,豈非占我便宜?你是要我叫你一聲五哥嗎?”
少年不置可否看着他。
陸殊此人不拘小節,重活一次,更加看開,他沒大沒小慣了,人家當他面托大,他并不覺惱,而是好笑地撐着下巴去看那少年,調笑道:“既然你非要長我一位,我叫你五哥也并非不可。隻是,我叫你一聲五哥,以後你便是我兄長,你有好吃好喝的,都不能少了我;我若有災有難,你也跑不了。否則就是你不顧兄弟情義,不盡兄長之責。”
辛五耐心地聽他說完,打量他一眼,似在思索這買賣是否合适。
陸殊繼續揶揄道:“是不是覺得非但沒占着便宜,還賠了自己?你這買賣不合算,不說别的,就說我現在一來身無分文,二來毫無修為,就是一個拖油瓶,以你的修為,勉強應是能禦劍出去,帶上我憑添麻煩。再者,别說我沒提醒你,這辛五兩字可不太吉利。辛五那老東西住我隔壁,幾十年也沒個動靜,約摸是個全癱,是個受刑煎熬了半世的老不死,慘着呢。”
辛五道:“你沒有拖累我,我眼下也出不去。”
陸殊奇道:“哦?你一枝刺破鬣虎,多少得有金丹初期的修為吧,就算禦不了劍,爬也該能爬得出去才是。”
“有傷。”
也是,辛五面色蒼白,唇無血色,剛醒的時候比死人好不了多少,想必傷的很重。這半日歇息下來,才見辛五臉色漸轉微潤,陸殊問道:“幾日能恢複禦劍?”
“七日。”
“正巧,”陸殊看了一眼嶙峋陡峭的山壁,“我七日後大約也有力氣爬上去了。”
說到這裡,野獸已來到十步之遙的地方,領頭的是一隻山貓,它的膽子大,目光在兩人身來轉了一圈,便緊緊盯住陸殊。
山貓機敏兇狠,陸殊卻渾似不覺,懶洋洋倒回仰卧的姿勢,輕輕地哼起了調子。
那調子悠悠長長,讓人不自覺放松了神經,山貓跟着嗚嗚咽咽地低聲應起來,陸殊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的草地,山貓警惕地看了一眼辛五。
陸殊又拍了拍草地,示意它無事,山貓便輕輕呲了兩聲,放低身子,挑着離劍最遠的位置,臣服地卧到陸殊手邊,一身的毛全收服帖了。
陸殊伸手,那山貓便伸過腦袋,陸殊輕輕撫摸兩下,舒服地歎道:“你這野東西倒有靈性,知道找上我,今天大爺高興,做點好事。”說着指尖挽花,一抹清光穿進山貓前額。
那山貓不知因何受了重傷,魂魄分裂,陸殊那一道清光是撕下自己一絲遊魂作為魂線替山貓縫齊了裂魂。
這事情他從前沒少做,撕魂極痛,但以前痛習慣了也沒當回事,不想這回一撕,頭痛欲裂,當既咬緊了唇,不肯露出半點不适。
山貓輕輕嗚咽起來,大概山貓也極疼,崩得瑟瑟發抖,陸殊稍緩過來後,又伸手撫了撫它,小半晌,終于一人一貓都安靜下來,山貓是非常孤僻桀骜的動物,此時卻是四肢貼地溫順靠在了陸殊手邊。
顯然山貓臣服的姿态取悅了陸殊,陸殊手搭它身上,一下一下順着毛,眼半眯着,嘴角挂着笑意。
他今日重生醒來,又是死裡逃身,又是元神撕痛,加上方才撕了魂,他表面裝得再安然無恙,實則身體已疼得要抵擋不了,困意又洶湧襲來。
他默念起上邪心經,稍稍舒緩痛意,眼皮沉沉墜下。
山貓依偎在他身旁,一山谷的小獸學着山貓的樣子,匍匐在陸殊腳下,蜿蜒開來。
在将睡之際,陸殊忽然想到什麼,口齒不清道:“我叫童殊。”
童是他的母姓,再活一世,他和姓陸的再沒半點關系了。
從此兩不相欠,各不相幹。
那少年聽了,極輕地蹙了一下眉。
童殊困極,卻疼得無法沉睡,意識沉沉浮浮,一時是從前一時是現在,一時是夢,一時是現實。
也不知做的什麼夢,似有一仙子攬他入懷,奇怪的是這仙子懷抱并非溫香暖玉,而如冷泉一般沁涼入骨,涼意滑過周身将他一身痛妥帖地鎮往了,童殊終于松了弦,沉沉入睡。
接下來的,其實才是陸殊的夢境。
有一個聲音在他耳旁叫他:“殊兒,殊兒。”
童殊費力撥開迷霧去看人,隐約是個女子,穿一身淡紫宮裝,對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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