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和小二又都直起身重新盯着他們,見童殊動手了,又齊刷刷地去盯辛五。
童殊含笑勸道:“五哥,你也吃一點吧,畢竟是店家的一片拳拳心意。”
辛五這才慢慢拾起筷子,一擡手,張口吃掉。
掌櫃和小二又來盯視童殊。
童殊忙說:“好好好,我這就吃。”其實他對豆腐裡的東西是有些發怵的,他知道那是什麼,也有化解之法,但真吃起來實在有些惡心。
正在童殊咬牙張口之時,突然眼前一暗,有人擋住了光,極近的距離之下,一陣木香幽幽而來,兩排纖長睫毛拉出長長的燈影落在童殊的臉頰上,他來不及問“你做什麼”,辛五已經離開,随之他勺子裡的豆腐已被人吃掉了。
“……”童殊有點反應不過來,去望辛五。辛五目不斜視地又夾了一塊豆腐吃,童殊隻好去看那掌櫃和小二。那兩人臉上毫無異色,顯然沒發現辛五代替吃了豆腐。
童殊頓了頓,又舀起一勺豆腐,再往嘴裡遞,果然到一半時,辛五又轉過來一口叨走了,他這次留了心眼,一直觀察着那兩人,見那兩人毫無所覺,心中便知道了——辛五用了障眼法。
童殊用嘴型問辛五:“你不怕被毒死?”
辛五不為所動,懶洋洋地挪開視線。
如此這般,童殊舀一口,辛五叨走一口,每次辛五靠近,淺淡的木香便萦繞在童殊鼻尖。
這香味……童殊有點不敢相信心想:莫非我幾十年沒聞過好東西,鼻子出問題,聞錯了?
這木香辛甘而溫,高雅悠長,是沉香獨特的香味;而且,此香比普通沉香更加溫軟,聞之令人心生敬意,應是極品沉香。
沉香一片萬錢,貴比黃金,乃香中極品;而這香又是極品中的極品,童殊心中跳出兩個字——奇楠。
奇楠之罕有,極其珍貴。即使在帝王家,也隻在皇帝祭天祈福時才會熏上少許,是縱有萬金也不可得的東西。
可是,辛五這等窮酸樣,哪來的錢?
童殊不由深看辛五,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燭光正好穿過辛五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如裹着金光,随着咀嚼的動靜輕輕顫動。童殊忽然又不想問了。何必呢,人家的錢打哪來的,哪輪得着他來管?
兩碟豆腐吃完,掌櫃的和小二收拾碗筷下樓,走之前童殊又瞧了一眼他們的指甲,比傍晚時多出幾道血絲。他心中明了,轉而對辛五道:“我有些事要辦,去去就回。”
而辛五已經先他一步,走出客房。
童殊愣了一下,笑了笑,再快步追上,前面辛五忽然停住步子,童殊差點撞到辛五身上,被辛五提着衣領拉直身子。
“怎麼了?”童殊揉着被勒的難受的脖子問。
辛五示意看樓下。
童殊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子夜時分,樓下竟然坐滿了賓客。
若是亮堂堂的還好,但百尺見方的堂子裡隻櫃台上點了盞慘黃的油燈,隻照見近處的賓客半張麻痹的臉,以及遠處賓客眸子兩點昏光。
店裡毫無人聲,掌櫃和小二的緩慢機械地收拾着賓客桌上的碗筷,賓客們硬綁綁地挺直坐着,沒抹幹淨的桌上還剩下些豆腐渣滓。
這些人呼吸極重,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十幾号人呼吸竟是一個節奏!每人眼瞪得極大,彼此之間卻沒有目光往來,他們全望着不知名的某一點,像是在等待什麼,連童殊和辛五從樓上下來,也無人有反應。
大概因他和辛五都當着掌櫃和小二的面吃過豆腐,掌櫃和小二隻是木然地看他們一眼,并沒有招呼他們。
童殊瞧了一圈,見客人當中有個穿禇衣的男子,此人童殊進店時曾打過招呼,對方姓張,是個過路的書生,于是揀了那人旁邊坐下,轉身去招呼辛五,不由冷汗都下來了。
隻見辛五背着光,緩緩向自己走來。
辛五走在一堆失智人當中,昏暗燭光照着他半邊面無表情的臉,他走在明與暗的交界,冷酷又神秘。
童殊手指無意識地蜷了蜷,指尖上似乎還殘留着辛五手腕冰涼的觸感,此時此景,猛然再想起活人的體溫不可能那麼涼……除非修練的是冰系術法,但辛五顯然不是;那……總不能是個死人罷?
童殊腦中千回百轉,面上卻鎮定自若,待辛五走到他旁邊坐下,他已神色如常地壓低聲喚身旁男子:“張公子?”
張公子與其他人有細微的差别,眼裡隐有微光,聽到童殊叫他,緩緩擡眼,童殊與他目光交接,片刻之後,張公子被他看得微微一顫,目光中透露出掙紮。
這張公子也是今天剛來店裡,想是剛吃的豆腐,還沒完全被控制。童殊忽然想起,小二提過有一批客商今日退房,想來那批人已經兇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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