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五沉沉凝視他,良久才道:“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很想知道!”童殊道,“不然我何必白白來問你?”
他們靠得很近,童殊往前一湊,眼睛一眨一眨,辛五微微一怔,目光漸漸深沉,忽然忍受不了地扭開了臉。
童殊能大緻分辨辛五的喜怒,知道辛五此時并未生氣,便又湊得更近道:“五哥,你就跟我說說吧。”
辛五看着他,目光鄭重而沉靜,一眨不眨,他像是在看着童殊,又像是通過童殊看着某一個人,眼底緩緩升起一絲柔和的光,那光像是有燭光映入涼夜的深潭,搖搖曵曵,勾人心魄,他輕聲地道:“他是一個很美好的人。”
美好?這個詞讓童殊想起童弦思,他不禁問:“怎麼美好?”
辛五眼裡的柔光漸漸盈滿眶,他輕聲道:“如月下明珠,重塵難掩;長空皓星,亘古長明。”
童殊沒料到竟是這麼珍重的詞,喃喃道:“明珠,皓星,恒久明亮,他一定是一個非常——”
辛五凝視着童殊,目光深遠,像越過無數個日夜,他不等童殊說完,徑直道:“他是一個非常堅定的人。”
辛五的目光太重太深,童殊不忍打斷他,便擡眸聽着。
辛五又溫聲道:“縱有魑魅魍魉,始終一曲當初。縱使人人皆不信他,我信他。”
童殊從未聽過辛五這種溫和的語氣,他聽得一怔,心想,那是個擅長琴藝的女子,他道:“你肯定很想念她,那你為何還在外耽誤,不早些去迎娶她?”
辛五眼裡閃出痛苦之色,道:“他遇到了一些困難,能幫他的東西,他找不到;我原以為,我能找到,可我用了很久的時間,也找不到。他把最重要的東西交到我手上,可我卻一事無成,隻能眼睜睜看他受盡苦楚。”
童殊道:“她願意把最重要的東西交給你,一定很相信你。”
“我對不住他的信任。”辛五眼中劃過濃重的悲痛,道:“他原本就不肯嫁我,以後更——”
童殊從未在辛五眼中看到這般深沉的情緒,童殊一度覺得自己看錯了,因為辛五那情緒抹去的太快,他再去分辨時,辛五已經起身,站到遠處去了。
童殊想了想,等辛五靜了片刻後,跟到辛五身後。
辛五忽然另起話頭道:“童殊,你若着急,不必強顔歡笑,我們可以再快一點,要我禦劍去嗎?”
這轉折過于生硬,童殊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心想他們日夜兼程,很是辛苦,他心中對辛五總有虧欠,雖然焦急,但也總是言笑晏晏想着法子在趕路間隙逗辛五開心。
童殊含笑道:“你現在能禦劍了嗎?”
辛五道:“可以。”
童殊道:“暫且不急,我才回來,背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我,他們看我,我也該看看他們。我想看看這五十年到底是如何天翻地覆而不如令陸時代的。”
于是仍是步行。
這日行程過半,他們到了一處南通北往的城市。
城旁有澤湖萬傾,又有大江東西貫通,他們路過城外渡頭,人頭熙攘,車船交錯,十分熱鬧。
童殊在人群中穿行,見湖水泱泱,伸手往水裡撈了一下,那水在夕陽下閃出微妙的光澤,童殊原本滿臉的笑意瞬間凝固,他低聲“噫”了一聲,朝身後的辛五招了招手。
待辛五靠近,童殊請手上的水往辛五掌心沾了沾道:“五哥,你看,這水有問題。”
辛五略一審視,道:“在此地留宿一夜?”
童殊展顔道:“正有此意。”
這時,長長的渡頭上傳來一陣奔跑追逐之聲,有一清秀婢子一路小跑而來,她懷中緊抱着一個長形包裹,對着渡頭幾條船大聲喚:“姑娘!姑娘!”
一艘船上簾子掀開,裡面鑽出一美貌嬌娘,她一見那婢子,便眼含淚光,哽咽道:“秀兒,你怎還是跑來了?”
那秀兒将包裹往前一送。
“我的琵琶!”那嬌娘顫抖着解開布,撫摸着,眼中泛出淚來,滴滴嗒嗒落在琴弦上。
旁邊老船家見兩位女子哭哭涕涕,沒完沒了,便催促道:“姑娘,要走便快走,晚了水路不好走。”
那嬌娘聞言,一咬銀牙,把琵琶往秀兒懷裡一推道:“秀兒,不用了。以後再沒有‘紅琴’,我用不上這琴了。”
那秀兒哭得雙眼通紅:“姑娘,這琴是您親手改的弦,您彈了十幾年,它比您的命還重,真就這麼不要了?”
這時船裡又走出一位清俊男子,男子将紅琴攬入懷中,紅琴回望他一眼,她臉上還挂着淚痕,眼角含笑道:“不需要了,現在我有比它更重要的東西了,今後我為人妻,不必以色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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