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飛向皇帝的紅巾就那麼慢悠悠地落在了皇帝案前。
姜漱玉眼尖,認出是那佳人用來覆面的紅巾。她“啧”了一聲,沒再說話。
鼓聲頓時停了下來,瑤光殿中安安靜靜,隐約聽到不知是誰發出的抽氣聲。
姜漱玉視線微移,目光落在那姑娘的臉上,不由地微微一怔。
姜漱玉見過不少美人,但面前這個姑娘和别人都不太一樣,倒不是說她美得多麼驚心動魄,而是她的長相很有異域風情,皮膚雪白,高鼻深目,一雙大而深的眼睛隐隐發出淺藍色的光澤,像是幽深的湖,又像是璀璨的寶石。她含情脈脈看着皇帝,烏發明眸,唇紅齒白,又不乏中土女子的柔美。
“這是個混血兒啊。”姜漱玉心中得出如下結論。她穿越十六年,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見到混血兒。——當然,她長這麼大總共也沒見多少個人。
她聽力極好,并不意外聽到殿中有人的低呼或者抽氣聲。想來這種帶着異域風情的姑娘還挺少見的。
那姑娘纖腰一扭,福身行禮,聲音清脆如同風吹碎玉:“小女子玲珑見過中原皇帝陛下,陛下萬歲。”
姜漱玉基本已經能确定這個叫玲珑的姑娘要做什麼了。她在心裡問趙臻:“沖着你來的吧?要拒絕嗎?”
“嗯。”
姜漱玉故意逗他:“真的要拒絕嗎?不再考慮一下?”
“阿玉!”趙臻微惱。他的态度還不夠明顯嗎?
姜漱玉在心裡道:“好吧。”
她慢慢放下手裡的酒杯,神情不變,慢悠悠問:“怎麼不繼續了?跳完了?”
在場諸人無不微驚,也不知皇帝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玲珑公主噎了一下。她自負美貌,且有意示好,這大齊的皇帝居然跟沒看見一樣?按常理來說,不應該是她蒙面的紗巾落在皇帝懷裡,然後開始對視并臣服于她的美貌嗎?
生平頭一次,她對自己外貌的自信有了那麼一點點動搖:“我……”
“哦,你是這個掉了?”姜漱玉伸手指了指案前的紅色紗巾,聲音冷清,“拿起來繼續,一次失誤不算什麼。”她看了太後一眼:“太後還等着呢。”
她神情非常平靜,仿佛眼前站着的隻是一個普通的舞者,似乎玲珑公主之前那若有若無的勾引并不存在一般。
玲珑公主反應極快,猛然憶起太後才是此次宴會的真正主角。她迅速拿起紅色紗巾,挽了一個花兒。腰肢微擺,再次跳了起來。
奏樂的人也反應過來,鼓聲再起。
姜漱玉在心裡為這個玲珑姑娘的應變能力叫一聲好。她現在就等着漠北那邊直白地獻美人了。
——人家不挑明了說,她也沒辦法直接拒絕啊。
一舞結束,玲珑與其他舞姬一起盈盈拜倒:“恭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因着方才那個插曲,方太後也大緻猜出了一些漠北使者的用意。她瞧了“皇帝”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神情淡淡,隻說了一個字“賞”。
漠北使者唯恐錯過機會,立時站起身來,神情隐約有些驕傲:“太後娘娘,皇帝陛下,這是我漠北的第一美人,也是我們漠北的明珠:玲珑公主。我們此次來到中土,也要把我們漠北最美麗的人作為友好的使者,獻給大齊最偉大的君王。”
兩國邦交,進獻美人其實也是常規操作,所以在場的皇室宗親文武大臣,也不覺得意外,唯一意外的是這位第一美人是公主之尊,又明顯有異域血統,還挑在太後壽誕這個日子。
審美這種事,因人而異,對于玲珑公主有人驚為天人,當然也有人欣賞不動。但不得不承認,她衆星拱月般的出場亮相,的确令人驚豔。
方太後似乎沒聽見使臣的後半句話,隻淡淡地“嗯”了一聲:“确實長得不錯。”
玲珑公主福身行禮,粉頸低垂,她清楚地聽到使臣笑道:“請皇帝陛下笑納。”
她學過一點漢話,本能地不喜歡“笑納”兩個字,感覺她就像是一個貨物,等着被人接手。但她作為公主,自我犧牲是她的宿命。還好大齊的皇帝陛下模樣清隽,氣質高貴,真做了他的女人,也不算吃虧。
大殿中一片安靜,人人屏息凝神,都等着皇帝陛下的回應。
趙臻忍不住提醒:“阿玉,拒絕!”
姜漱玉沒有回答他,她氣定神閑喝了半盞酒,慢悠悠放下,這次擡眸,學着小皇帝清冷的聲音:“既是漠北的明珠,就應該留在漠北,送到大齊來做什麼?”她搖了搖頭,一字一字道:“朕不能收。”
使臣微慌,大齊皇帝不願意出嫁公主,他還勉強能想通,但是漠北進獻的美人,皇帝不願接受,那就完全無法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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