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唯一的兒子和他最小的女兒啊。
兩人依舊跪着,并未起身。
鄭懷瑾道:“我不是鄭家的子孫,當年母親生下的,是兩個女嬰,一個是阿瑜,另一個,被母親送給了舊友。我是母親身邊的王嬸花十兩銀子買的……”
鄭太傅後退了兩步,隻覺得渾身血脈都在打顫。
“我們知道這件事後,不知道該怎麼告訴父親……”
“那你就知道該怎麼勾引你妹妹!”鄭太傅怒極,抓起了旁邊的茶杯就往地上掼。
他素來斯文,鮮少這般動怒。此刻滿腔怒火,竟不知道究竟是因何而起。
他這一下用盡了全身力氣,茶杯碎裂,碎瓷飛起。鄭懷瑾下意識護在鄭握瑜身前,任由碎瓷割裂了手背。
鮮紅的血一下子湧了出來,他咬了咬牙,低聲道:“孩兒有負父親教導。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去年我們原本打算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訴父親,向父親請罪。可惜太後下旨要阿瑜進宮,那個被送走的姑娘替阿瑜進了宮……此事關系重大,我們隻能先瞞着父親,想着找到機會再向父親坦白……”
鄭太傅身子踉跄了一下,怔怔地道:“所以你們兩人真的有男女之情?”
鄭懷瑾與鄭握瑜對視了一眼,沉聲道:“是。”
“所以,果真是你那個姐姐替你進了宮?”鄭太傅聲音極低,看着鄭握瑜,“也是她早早死了?”
鄭握瑜雙目含淚:“是……”
今天一下子接收的信息太多,饒是鄭太傅也一時接受無能。他緩緩阖上眼睛,喃喃地道:“林洛,你為什麼要這般騙我……”
他不再理會依舊跪在地上的兩人,轉身離去。
鄭握瑜望着父親的背影,忽然心裡一陣發酸,她低聲喚道:“爹爹……”
鄭太傅佯做未聞,繼續大步往前走。
他與林洛,少年相識,夫妻恩愛,她早早離去,更成了他心中皎潔月光一般的存在。林洛去世已有十年,他每每想起,還心中酸澀。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的愛妻會用偷龍轉鳳的辦法來欺騙他。他既答應了她身無二色,又豈會因為子嗣的緣故納小?
他是在意子嗣,可他更在意自己的血脈。
至于懷瑾和握瑜,這兩人從小當兄妹一般長大,又怎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生出情愫來?縱然不是真正的兄妹,可也有兄妹的名分在。
還有阿玉,那個他從未見過的女兒……
如果不是皇帝挑明,他們還要瞞他到幾時?還能幹出頂替進宮的事情,皇帝不計較,是他大度。若皇帝真的計較,那後果不堪設想。
而他枉為一家之主,被蒙在鼓裡這麼久,居然一無所知。
鄭太傅又氣又痛又懊悔,一向身子骨不錯的他,竟然病了。
————
彤雲山上桃林的花堅持了一段時日後,也漸漸謝了。
姜漱玉又恢複了下山之前的生活節奏。不過,跟以前不同的是,她身邊多了一個蘇雪凝。
這位蘇姑娘琴棋書畫倒也精通,可惜在學武上,到底是缺了一點天賦。跟着學了十來天了,連最基礎的都沒學好。
姜漱玉也不急,因為這在她意料之中,半路學武就是如此。她還不停地安慰蘇姑娘:“你不要着急,慢慢來。”
“嗯。”蘇雪凝很聽話點了點頭,可心裡卻不由地想,怎麼能不急呢?半個月了,一點長進都沒有。這樣下去,她幾時才能學會啊。
天漸漸黑了,姜漱玉笑笑:“今兒就到這兒吧,你先歇一歇,明日再練。”
“不,我不累。”蘇雪凝搖一搖頭,“還不到吃飯的時候,我等會兒再歇。”
“那行吧。”姜漱玉也不勉強她,“我去師父那邊看看,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
自從她那天誇了師父的廚藝後,姜大年又重燃對做飯的興趣。這段時間,他時常抱着一本菜譜研究。姜漱玉有時閑了,也會去給他打打下手。
姜漱玉離去之後,蘇雪凝繼續着剛才的動作。可是姜姑娘輕而易舉就能挽劍花,可她急得滿頭大汗都做不到。
她自小聰慧,讀書學琴都是一點就通,偏生在武功這一道上,屢屢受挫。一想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她更覺着急、挫敗。重新來過時,她手腕一抖,劍掉在地上,她也委頓在地。
想她原是大家小姐,雖然是庶出,但隻有她一個女兒,在家中也是萬般尊貴。如今孤苦伶仃、淪落到這般境地,她心裡委屈至極,也不起來,幹脆埋頭膝間,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嶽劍南趕到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幅畫面。夜幕降臨,十七八歲的姑娘,穿了一身素色衣裳,小聲抽泣。
他不由地心生憐惜,上前詢問:“蘇姑娘,你怎麼啦?是誰欺負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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