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個世界十七年,相處時間最久、關系最親近的,除了彤雲山的師父和師兄以外,就是小皇帝了。雖然她一開始頂替别人的身份,還幾次騙他,但她在其他方面,自忖對他不差。現在兩人鬧成這樣,她心裡也不好受。
趙臻眸色暗沉,一言不發。她這般理智的分析,更讓他心冷。
姜漱玉抽了抽鼻子:“你都說了既往不咎的,我才跟你說了實話。你又沒被我騙了感情,幹嘛這樣抓着不放還要為難彤雲山?說好的君無戲言呢?難不成你對我有了男女之情所以不能忍受?”
趙臻咬了咬牙,他素來自視甚高,當初對她産生感情,覺得她特殊,也是因為笃定了她對他一往情深。若非如此,他又怎會輕易地将她放在心上?
可是這個時候,他不能說一句:“對,你就是騙了朕的感情。”他的驕傲也不允許他這麼說。
“對你産生男女之情?”趙臻冷笑一聲,“朕怎麼可能看上一個騙子?”
“那不就是了?那你也沒太大損失啊。”姜漱玉順勢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我幫你的、欠你的,也能抵消了吧?過去種種,咱們兩不相欠,一筆勾銷,好不好?”
她越急着撇清關系,趙臻心頭怒火越旺,幾乎是沖口而出:“好,兩不相欠,一筆勾銷。”
“那你不會為難我為難鄭家為難彤雲山吧?”姜漱玉面染喜色,眼含期待,“你可是個好皇帝啊,君無戲言的。”
趙臻冷哼一聲:“朕知道怎麼做。”
姜漱玉雙掌輕擊:“好,總算說明白了,那我走啦!”
說實話,皇帝直呼她為“騙子”,她心裡還是挺難受的,仿佛過去半年中,兩人隻是“欺騙”與“被欺騙”的關系一樣,明明兩人也曾合作愉快過,也曾一起歡笑過。她也曾為了他一路奔波,出生入死。可今晚這一番談話,竟然統統都抹煞了。
不過她理虧在前,也就沒什麼好辯駁的。還不如灑脫一些,面上也能好看一點。
她沖皇帝抱拳行了一禮,身形微動,縱身離開了車廂。
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不見了。趙臻回過神來,隻覺得這一切仿佛是個夢一般。
車廂裡還留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咬了咬牙:兩不相欠?一筆勾銷?她想的倒挺好。那也得看他是否答應。
姜漱玉跳下馬車後,奮力急奔。跑出很遠後,她才輕拍胸口,長舒一口氣。今晚經曆的事情太多,她的心情也跟着大起大落。到現在塵埃落定,她放下心頭大石的同時,竟有一種怅然若失感。
從今往後,她跟皇帝就沒半點關系了。她回想着和小皇帝的對話,感覺那半年時光仿佛是夢一場。夢醒了,她的生活也就恢複正常了。
她回頭望了望皇宮的方向,這裡距離皇宮很遠,她看不清楚,心頭也仿佛籠上了薄霧一般,白茫茫的。
這明明是她想要的最好的結果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覺得心裡酸澀得厲害。想到小皇帝一口一個“騙子”,她喃聲道:“什麼嘛,明明我也對你很好的……”
可惜以欺騙開始,以欺騙結束,那些好似乎變得無足輕重了。
時候不早了,街上行人漸少。姜漱玉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着,猶豫要不要将今晚的事情告訴師兄。小皇帝君無戲言,答應了一筆勾銷,應該不會再因為她而為難鄭家為難彤雲山吧?
想到鄭家,她不免又想起鄭太傅。她還活着的事情是否要讓鄭太傅他們知道。皇帝知曉了“姜漱玉”的存在,那鄭太傅呢?他又知道多少?
對了,還有她身體裡的蠱。她生母林洛忽然離世,所以沒來得及給她解蠱。不過會不會在鄭家留下點什麼線索或者解法?
雖說她現在蠱被壓制住了,不會發作。但誰知道能不能被壓制一輩子呢?鐘離國師也沒能給她打包票啊。
姜漱玉略一沉吟,向鄭家的方向而去。
————
馬車駛回皇宮,停了下來。
皇帝當先跳下馬車。
馬車行駛的過程中,韓德寶也不敢細聽皇上和娘娘的對話,此刻見隻有皇帝一人下來,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娘娘,他心中驚訝,下意識問:“娘娘呢?”
“什麼娘娘?沒有娘娘。”趙臻神色極冷,大步往玉章宮而去。
“啊?”韓德寶有點懵,沒有娘娘?難道他出現了幻覺?
趙臻沒有再理會他。
玉章宮的燈亮着,趙臻進去以後,習慣性走向書案,眼角的餘光不受控制地落在用鎮紙壓着的紙下。
他緩緩拿起來,盯着紙上的八個大字,腦海裡回想着她在馬車裡對他說的話。
被欺騙的憤懑退去後,他反而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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