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臻聽他這話,心裡也基本有數了。鐘離無憂别的本事不怎麼樣,但克制蠱還是有一手的。他答應了阿玉不為難鄭家與彤雲山,而阿玉自己又不想待在宮裡,要跟他劃清界限。
他想讓她回宮,那麼從她體内的蠱入手,倒不失為一個可行的辦法。不過這還得要鐘離無憂的配合。
鐘離無憂接觸到皇帝的視線,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脖頸處涼涼的。
————
這是姜漱玉第二次來鄭家。
仔細一算,竟有将近一年的光景了。
去年七月她穿了夜行衣喬裝打扮來到鄭家是在進宮的前一天。當時因為是深夜,鄭家上下黑乎乎一片,安靜祥和。而今晚鄭家和她去年來時看到的,并不一樣。
鄭家燈火通明,門口有一圈燃盡的紙灰,紙灰裡放着燃燒一半的白燭。紙灰圈外面,一步一根白燭,直到院子裡。
院子中間擺了一個香案,案上放了一些瓜果,案前有燒過的紙錢。
藏在房頂的姜漱玉看到這場景,怔了一瞬,旋即反應過來,這大概是中元節的習俗之一。
香案前蹲着一個人,背對着她的方向,但姜漱玉看其身形,很快就猜出這是鄭太傅。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蕭索。
姜漱玉離他有段距離,隻知道他在喃喃自語,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她心念微動,施展輕功,在房頂疾走,縮短了一下與鄭太傅的距離。
“……你這一走也有十年了,真不是我要說你,你當初何必要這麼做呢?難道在你眼裡,我就真的不值得你托付終身?以至于你要偷龍轉鳳到死都一直瞞着我?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個舉動,害了三個孩子,也不知道你在天上會不會後悔。”鄭太傅的聲音極輕,緩緩飄入她的耳中,“懷瑾和握瑜執意要在一起,要是你活着,可能還會勸勸他們……”
涼風吹來,姜漱玉頭發微微飄動,她隻聽了一句,就知道這話是對她生母林洛說的。看來鄭太傅果然已經知道當年的事情了。
鄭太傅往銅盆裡又添了一點紙錢,繼續道:“阿玉,還有十天就是你和阿瑜的生辰了。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也沒盡過一點父親的責任。我不知道你以前過的怎麼樣,也不知道你現在在天上是什麼樣子的……你看,這是來咱們家的路……”
他語氣非常平淡,就像是當面話家常一般,姜漱玉卻聽得心裡發酸。不管怎麼說,這個親生父親在主觀上從來沒有想過抛棄她。
她自小在彤雲山長大,十多年來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父母雙亡無家可歸的孤兒。雖然有師父和師兄,但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未嘗沒有好奇和向往。後來得知身世之際,也得知自己将死一事。再之後發生許多事情,她很少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該如何處理和鄭家的關系。
正月十五,她假死脫逃,直接回了彤雲山,斬斷和京城的所有聯系,也沒想過再和鄭家人相認。今晚來到鄭家,看見已顯老态的鄭太傅祭奠自己,她忽然發現她這個親生父親,也挺可憐的。
他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話。大約是蹲得久了腿麻了,他幹脆席地而坐,繼續慢悠悠往銅盆中放紙錢。
忽然一陣腳步聲響起,姜漱玉下意識将身子一矮。
來者是個長胡子的中年男子,那人一看見坐在地上的鄭太傅,急道:“大人,您怎麼能坐地上呢?地上涼,您病剛好……”
“不礙事。”鄭太傅擺了擺手,“我還以為你會說地上髒呢。”
姜漱玉在暗處聽着他們的對話,心緒頗為複雜。鄭太傅病了?應該不算嚴重吧?
中年男子不知從哪裡搬了一把小杌子:“大人,您坐。您有什麼吩咐,我來就是了。”
鄭太傅起身坐下:“我沒什麼吩咐,你去忙你的吧。今兒中元節,我跟他們說會兒話。”
民間傳言,中元節當晚,百鬼夜行,已經去世了的人都會回家看看。家裡亮堂一點,他們也能看得清。
“大人?”中年男子猶不放心。
鄭太傅笑笑:“真沒事,你忙你的就是。”
“是。”
這邊重新恢複了安靜,隻有院子裡一叢竹子随風擺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鄭家原本有五個小姐一個公子,然則現在留在府上的,一個也沒有。懷瑾握瑜因為執意要在一起,也被他驅出府單獨過活。鄭太傅心裡是有些寂寞的,在中元節這個特殊的日子,這寂寞比平時來的還要洶湧一些。
管家聽話離開後,鄭太傅話更多了:“阿玉,你看,這院子裡亮堂堂的,一路都是蠟燭,你能找着路吧?能找到就回來看看,這也是你的家,爹都沒好好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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