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春瞥了她一眼道:“我試了許多法子,發現用蝗蟲搗爛的汁液,混合一些特殊的汁液可以達到引誘其他蝗蟲過來啃食的效果。”他将懷裡抱着的石臼放下,對昭慶道,“跟我來。”
昭慶不知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便一臉茫然的跟他走進了他關得嚴嚴實實的廂房裡,一進去,昭慶就發現他将窗戶封的死死的,又用一張大帷幔将房間中間一塊地方圍上,防止蝗蟲從中飛出。
那紗帷幔上聽着一隻隻黑色的長條小點子,不必說也知道是蘇沐春抓的蝗蟲——他居然抓了這麼多的蝗蟲。
“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有些不可思議,你可千萬不要害怕。”蘇沐春道。北北昭慶:……
“我、我是大周公主,我不會害怕。”既然是你先開口的,那我就……
蘇沐春不懂昭慶臉上扭曲的表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于是他就接着往下說了:“我原本以為,我在天安郊外抓到的蝗蟲有兩種,一種是黃色的,肢體粗壯擅飛,另一種是綠色的,不善飛行……”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着昭慶,“直到我把這兩種不同的蝗蟲塞進了一個壇子裡。”
“發、發生什麼了?”這種鬼片解說一樣的斷句,這人還真是個人才。昭慶忍不住抱緊了自己的胳膊。
“我再一次打開壇子的時候,發現壇子中的蝗蟲一隻不少,那些綠色的蝗蟲,卻全部變成了黃色,随後我讓芣苢和青藤再去抓那些黃色和綠色的蝗蟲,分别裝在不同的壇子裡,卻又發現那原本裝着綠色蝗蟲的壇子,裡頭的蝗蟲全都變成了黃色。”
昭慶認真的聽着他說,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這兩種蝗蟲原本就是同一種?”
“我之後又試了好幾遍,發現這些蝗蟲的數量一旦超過一定數量,原本綠色的蝗蟲就會産生變化,變得更為狂暴和擅飛,而一旦它們群聚,情況将不可收拾。”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小股蝗蟲因為幹旱而變成黃色,遷徙到了一處,接觸到當地原本不怎麼擅飛的綠蝗蟲,就會帶動蟲群異變,飛蝗群就會如滾雪團一般,越變越大?”昭慶總結了一下他的發言,蘇沐春見她說的不錯,便點了點頭。
“所以,并不是蟲災發源于某地,突然冒出來的,而是原來就有的,這種看上去較為溫馴的蝗蟲,受到變異同類的影響,或者因為缺少食物,追着食物群聚在一處,而變異成飛蝗群。”昭慶抱着胳膊,陷入了思考,“所以……”
“所以,殿下的養鴨大法,并非什麼馊主意,而是減少蝗蟲群聚可能的一種好法子。”蘇沐春柔聲道,“隻是實施起來頗為麻煩罷了。”
“也不麻煩,就看父皇和二位皇兄怎麼操作了。”昭慶說到這,突然擡起眼來看着蘇沐春,“你的蟲藥……”蘇融風這個人,真是個天才。
昭慶之前翻閱過大周關于飛蝗的典籍,除了記載有飛蝗和幹旱之間的關系之外,還有先人的一些治蝗經驗,其中就有一位先人曾經做出過“飛蝗乃是旱時魚子所化”,頗為受人尊崇——但是昭慶不是古代人,她知道魚子就是魚子,魚子蝦子是不可能變成飛蝗這種完全不同的物種的,哪怕是搞個國土煉成陣都不可能。
但是,她沒有想到蘇融風居然能研究到這個地步——他的研究直接推翻了蝗災起于一處這樣的說法,讓昭慶更加深刻的意識到了蝗災這種滾雪團的行為模式又多可怕。
“還在試呢,我想找出一樣替代掉其中比較難尋的草藥的東西,然後将這方子散出去,好讓百姓也能自己做。”蘇沐春垂手,輕歎了一口氣。
昭慶盯着他的臉,看着他有些憔悴的面龐,以及眼下微微的青黛,就看得出這人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
再加上他原本身子就不好,這幅病态就更加的明顯。
“融風,你多久沒好好睡過了?”想到這裡,昭慶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你預測蝗災不在今夏中旬,就是在明年開春,若是要阻止,時間并不多,融風當為此義舉多做些什麼。”蘇沐春将手指放在唇邊,微微啟唇打了個哈欠,“再等些時日,我定能找出替代來。”
昭慶看着他,突然有些發怔。
這件事情,父皇不讓她管,自然有明武帝自己的道理。這其中朝堂平衡,勢力角逐,都是昭慶不想涉及其中的。因為一旦涉及,她必定要在朝中建立自己的勢力,伸手去角逐權力,搞不好到最後,還有可能被這股勢力裹挾,被擁上那個她根本不想要的位置——更何況,比起其他人來說,她還有個身系國運的buff在。北北開玩笑,當她沒有看見明武帝那個越來越往後的發際線嗎?估計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要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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