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慶跟着他進入了營帳之中,聽他彙報這些日子封鎖淳縣之後發生的事情——這吳苋芝是明武帝從死人堆裡扒拉出來的武将,對明武帝忠心耿耿,可以說什麼髒活爛活都願意為明武帝去抛頭顱灑熱血。說句沒心肝的話,别說是封城,哪怕是明武帝要求屠城,他也手起刀落照幹不誤,幹完還會順便幫明武帝背個黑鍋。
大約這就是明武帝派遣他來的緣由了,隻要有吳苋芝在這裡鎮守,淳縣裡頭的人是出不來的,但是從其他地方調配來的糧食、藥材,以及郎中大夫,都能切切實實的送進淳縣去。
“殿下,”吳苋芝雙手交疊對着昭慶行禮道,“這便是末将鎮守淳縣這些日子所做的準備。”
昭慶看完他呈上來的文書,點了點頭,俯身扶起了吳苋芝:“辛苦吳将軍了。”她頓了頓,還是問道,“将軍這些日子鎮守在淳縣地界,可見到一位名叫蘇沐春的名醫尋訪至此?”
她催促急行軍,為的也是趕在蘇沐春之前到達淳縣,好進一步先把準備做好,等到蘇沐春來到淳縣,隻需要和之前已經到達淳縣的民間大夫和太醫們一起想辦法攻克疫病便是。
吳苋芝搖了搖頭:“并沒有蘇姓醫師前來。”
昭慶松了口氣,笑道:“勞煩吳将軍為小王準備面巾,小王要進淳縣。”
吳苋芝一聽昭慶要進入淳縣之中,立刻出聲反對到:“萬萬不可,淳縣之中時氣彌漫,殿下金尊玉貴,豈可涉險其中!”
“吳将軍。”昭慶站了起來,她身量不高,站在高大威武的吳将軍面前,更顯得瘦瘦小小一隻,弱不禁風模樣,可是當吳苋芝看向她的眼睛的時候,卻又仿佛在她的眉眼中看到了少年時的明武帝,“我為淳縣百姓而來,豈可高坐釣魚台,做出高枕無憂之相。”
“而且吳将軍放心,小王不是魯莽之人,第一天進入淳縣,我隻會前往縣衙同知縣交接,了解一下淳縣這幾日的情況,并不會貿然接觸被時疫感染之人。”
吳苋芝見不能勸動昭慶,便隻好道:“之前太醫署的太醫來之時,告訴我們以草藥水煮過面巾,遮住口鼻可防感染時疫,我軍将士無不照做,還請殿下……”
“這我懂,自然是聽從吳将軍安排。”昭慶連忙對他的話表示贊同。
吳苋芝便撥了一隊軍士,皆是手持兵刃,身穿甲胄護衛在昭慶身旁,他知道淳縣封閉這些日子,縣中之人大多憋着一股氣——加上這時疫暫且無解,一縣百姓,數千人口,悲從中來,惡向膽生,其實是很可怕的。
此時若是有人心懷惡意,稍稍一扇動,昭慶的小命自然是懸于一線。
吳苋芝是明武帝的忠臣,他自然是以昭慶的安危為先的。
昭慶知道這一隊士兵非帶不可,便應允了吳苋芝的請求,當淳縣大門被打開的時候,昭慶才發現,這裡的情況其實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一些。
街上并沒有見到屍首,幹幹淨淨不見一個行人,一直到府衙之中,她才見到了忙着診治病人的窦太醫一行人,王太醫上了年紀,原本是可以留守宮中的,但是他覺得自己幹這行時間久了,經驗比那些小年輕人不知道多了多少,這次淳縣疫病之災,絕對不能少了他的身影。
淳縣知縣姓牛,是一科榜眼出身,為官也算是小有名聲。
當初淳縣封鎖起來的時候,牛知縣也曾經想過先把自己的一家老小送出城去,連帶着城中富戶第一時間大多也想着往淳縣外跑。
然而吳将軍油鹽不進,又是個粗人,做事都是雷霆手段,将這些試圖賄賂他往外跑的富戶全抓起來,又送回了縣城之中,可是光是把人送回去怎麼夠呢?自然還是會有人想要逃跑的,一來二去,吳苋芝惱了,将幾戶典型抓起來,綁在淳縣外頭示衆,才算止住了城中之人往外跑的苗頭。
隻是他這麼做,自然有人深恨他。城中富戶平頭百姓不必說,牛知縣與他同朝為官,實際上對吳苋芝的做法,還是有些龃龉。
他牛知縣家中老母七十有餘,若是染上時氣,又叫他如何是好?
昭慶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當她來到縣衙的時候,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抽抽鼻子,擠擠眼睛,聲淚齊下:“牛大人啊,這些時日委屈你了!”她一身男裝打扮,穿的是親王朝服,沒等牛知縣給她下跪行禮,自己卻先上前揪住了牛知縣的官服袖子,“吳将軍行事粗魯,奈何牛知縣一片忠君愛國之心,将淳縣内部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條,才能将疫病封鎖于淳縣之中,沒有彌漫至天京,牛知縣真乃國之忠臣,牛家老夫人教子有方,小王自當奏請聖上封為诰命,頤養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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