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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頁(第1頁)

&ldo;無彤…&rdo;戚若允還似往常那樣喚她,看似親昵,卻含着不懷好意。&ldo;不是說是大孟找我嗎?&rdo;雖然來時已發覺不對,可直到當下這一刻,她那最後一絲希望才終是滅了。&ldo;孟璟瀾自然會來,你不用急。&rdo;她嘴角一勾,笑得怪異,身後兩人突然揪住她的手将他拖到大廳裡那張墨色繡花的屏風後面,反手綁在椅子上,嘴裡塞了東西,嘴上還封了膠,椅子很沉,任由她再掙紮也挪不動半寸。門又被推開,孟璟瀾大步走進來,幾乎帶起一陣勁風。&ldo;孟銳去世你不在北宅守着,跑回孟家做什麼?&rdo;語氣冷漠,每個字仿佛都能掉下冰渣。&ldo;若我不動,你又怎麼肯去北宅見你父親最後一面。&rdo;戚若允并不懼怕,将手裡的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裡,慢吞吞地站起來,一身火紅燙金的高叉旗袍襯得身材玲珑,皮草披肩斜斜地搭在左肩上。&ldo;璟瀾,現在…我們不談孟銳的事。&rdo;戚若允往孟璟瀾的方向走了兩步,并立着大約隻有三步之遙。&ldo;作為孟銳的妻子,不談守喪,還能談什麼?&rdo;孟璟瀾語氣依舊冰冷,可話頭似乎也并沒有掐死,不阻止她提到别的。&ldo;比如慕無彤。&rdo;突然提到自己,慕無彤一震,聽得越加仔細。&ldo;她有什麼可談的?&rdo;孟璟瀾語氣絲毫不見好轉,已經冷冷淡淡,全然沒有平日裡的溫柔。&ldo;她的孩子…&rdo;戚若允又往孟璟瀾身前進了兩步,纖細的手搭上孟璟瀾的肩膀,&ldo;就這樣沒了,你心不心疼?&rdo;孟璟瀾沒有動,任由她雙手都停留在他的肩上,嘴角扯出一抹笑,沒有正面回答,态度卻是很清楚:&ldo;有什麼可心疼的?&rdo;帶着事不關己的疏離。慕無彤覺得孟璟瀾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刃插進她的心髒,一點一點,緩慢而用力,疼得她一時失去了感覺。&ldo;也對,若不是得到你的默許,我也不敢動她肚子裡的孩子。&rdo;戚若允的眼角往屏風的方向一掃,笑意爬上眉角。慕無彤感覺一波一波的打擊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她彎下腰,想要緩解心口被撕裂疼痛。&ldo;孟銳雖然死了,可他說過的話你還是要記清楚,離姓箫的遠一點。&rdo;孟璟瀾像是警告,眼裡閃着危險的光芒。戚若允哧地笑出聲:&ldo;先去招箫家人的可不是我。我沒有記錯的話,是你先出手去搶箫鄭喜歡的女孩子。&rdo;她又不由自主地望向屏風,&ldo;慕無彤現在這麼喜歡你,你是不是…也該丢掉她了?&rdo;&ldo;你隻是孟銳的妻子,不是我的母親,況且現在孟銳死了,我的事輪不到你管。&rdo;孟璟瀾言語間終于帶上些許不耐。&ldo;這麼急着辯解?孟璟瀾,你愛上她了?&rdo;戚若允輕輕一笑,加之妖娆的身段,竟是風情萬種。&ldo;小丫頭既傻又單純,好騙得很,對人也依賴。&rdo;孟璟瀾轉頭,望向窗外潺潺的雨水,&ldo;若我抛棄她,說不準就跑去尋箫鄭,我之前的努力不是浪費?況且,我也還沒有玩膩。&rdo;冰涼的淚水劃過臉頰,她已經感覺不到,因為她早已經淚流滿面。再也聽不見外面的對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氣。哭得悄無聲息,卻是流淚不住,潤濕了胸前的大片衣料,同剛剛的雨水混在一起,幾乎濕透。慕無彤被那兩人原路帶回房間,兩人消失得很快,房間裡與她離開時一模一樣,若不是衣服被雨淋得濕透,她幾乎要懷疑這一切的痛苦都隻是一場夢。不知是淋了雨還是心裡泛起的寒意,慕無彤覺得渾身冰冷,渾身顫動,再也控制不住沖進浴室打開噴頭。溫熱甚至過燙的水當頭淋下,卻怎麼都驅不走從四肢到百骸那股讓她顫抖不止的寒意。就這樣一直坐着,心底一片冰冷,隻有身體是熱的。不知坐了多久,待孟璟瀾回來,聽到浴室裡的水聲,推門進來,她依舊坐在浴缸裡,水不斷地從浴缸漫出,又從噴頭落下,如此循環,可浴缸裡的一池水還是漸漸變涼了。&ldo;寶寶。&rdo;孟璟瀾看着水裡漂浮起的幾縷紅色,驚吓不輕,一把将她從水裡撈起來,抱在懷裡,血順着大腿内側蜿蜒至腳踝,一滴一滴地濺開,眨眼間便暈開一點片。喂她吃了藥,又将她一身濕透的睡裙換下,一切做完,才拉過被子蓋住她□的皮膚。慕無彤一動不動,任由孟璟瀾拿着浴巾擦拭她淌水的頭發,再将她的頭發吹幹。整個過程溫柔細緻,她卻隻感覺到莫名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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