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支軍隊要有戰鬥力,一是思想……算了,一是日常的管理跟操練,二是要有先進的武器,三要有得力的後勤保障……”
張凡仲嚴肅道:“陛下,恕臣直言,大明現在的軍隊存在很大問題,臣總結了十點:1是世襲。老子英雄兒好漢這話對嗎?這幫人占據了軍隊的指揮位置,偏偏又沒有将才,打仗怎能不輸。2是重文抑武。文官指揮武官,純屬外行指揮内行嘛。宦官監軍亦是一樣。3是空額。實際人數與編制完全不一緻,讓軍隊内部貪腐成風。4是拖欠軍饷。俗話說皇帝不差餓兵,這麼淺顯的道理就不用說了。5是殺良冒功。嚴重敗壞了軍隊風氣。很難想象,本該保護百姓的軍隊會拿百姓的頭顱來領功。6是軍戶制度,積弊已久。軍戶地位卑賤,刀口上舐血都不能養家糊口,說難聽點當土匪的日子或許還過得好些。7是……
這其中有任何一點問題存在,這支軍隊就不要想打勝仗,何況同時有這麼多毛病。為什麼國家的軍隊還不如将軍們養的親兵能戰?親兵和軍戶兵之間有什麼區别?”
張凡仲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的問題出來把崇祯吓了一跳。他想了想道:
“張卿,你說的這幾個問題我還是不太明白。譬如世襲這個問題。生在将領家中,所學、所見都有淵源,外人是很難接觸到這些知識的。其次,武人跋扈,心中沒有畏懼尊卑,想的都是自己利益,要麼養寇自重,要麼畏縮不戰。再有這軍戶制度,乃是祖宗所定……
還有欠饷這件事,非不給,沒錢給不了啊。”
張凡仲都有些後悔一下子說的太多,這解釋起來要了命。
一直說到吃晚飯的時間,崇祯把張凡仲留下來一起用膳,完了後又談到深夜。
把張凡仲送走,崇祯沒有回坤甯宮,而是留在了乾清宮思索張凡仲說的話。
“事情繁多,但解決有先後,所謂綱舉目張。一是糧食,二是經濟,這兩樣有了保證,才有穩定的社會,才有維持軍隊的正常運轉……”
“王承恩,你沒有聽到張卿所說,朕覺得說得好有道理!”
有句話崇祯沒說出來,就是張凡仲要他不殺魏忠賢。
王承恩一直都在外面,崇祯與張凡仲的談話就他們兩人。
崇祯也沒有等王承恩的回答,繼續道:“張卿說,糧食問題一靠墾荒,增加田畝數量,二靠提高産量,增加糧食總量。還得重視商業流通。天下銀錢不都是定數麼,張卿為什麼說錢能生錢?”
“陛下,奴婢也不明白。”
“是啊。西番便是這樣教授學生的麼?”崇祯對王承恩道:“趁現在記得,朕說你記。”
張凡仲被兩個錦衣衛送回商鋪,睡覺前也理了理思路,看明天跟崇祯說些什麼。
第二天上午,崇祯記挂着跟張凡仲的約見,當堂打斷了廣東道禦史黃仲晔跟首輔施鳳來的扯皮。
“朕身體有恙,今天就說到這吧。曹伴伴,散了。”
今年的會試由首輔施鳳來、次輔張瑞圖擔任主考官,蔣德璟與傅冠、劉必達、李紹賢、張四知、謝德溥和朱之俊等二十人為同考官。
會考剛完還未廷試,廣東道禦史黃仲晔便彈劾此次會考主考官首輔施鳳來,兩人一上午已辯論許久。
崇祯皇帝陛下最是勤勉,還從沒有因為身體的原因提前散朝的情形。
“據說陛下那天乘坐了那個大圓球離開了京城,一路向東,當晚才回。”看崇祯離開了,一個消息靈通的大臣道。
“吾也聽聞,卻不知那……大圓球為何物,陛下又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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