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開霁的臉色一瞬變得比她還難看。他咬着牙,額角的青筋都鼓起了,渾身繃着一股勁兒,好像炸藥桶随時都能爆炸似的。
可是他沒反駁婁星紫的話。看來确實如她所說,早發現了苗頭。
“很遺憾,這個市場就是如此運作的,有輝煌,也有殘酷。煙花盛開是需要刺鼻硝煙陪伴的,二者不可分割。”
談起專業的話題,婁星紫的架勢就不容别人質疑,語氣也嚴苛銳利起來:“你既然讨厭資本,那就拿出壓制他們的能力來。沒有?那對不起了,自怨自艾是最容易的事了。”
“誰tm自怨自艾了!你懂個P啊!”石開霁實在沒憋住,怒罵出口。
“開霁,夠了!”跟廖玲的呵斥同時,邊桐立刻站起身來,擋在了石開霁和婁星紫之間,把背後的人遮得嚴嚴實實,迫使石開霁隻能看着他說話。
男人無聲的壓迫毫無保留地從高處俯下,令石開霁頗為震撼。換做别人肯定就退縮了,可惜石開霁偏偏是個不要命的刺頭,隻會當成自己被挑釁了,打算如數奉還。
“诶你們等等!”婁星紫一看兩人怎麼還上頭對峙起來,吓得趕緊插手進來。邊桐身上的火藥味真是莫名其妙,她竟然不知道這人還有如此血氣沸騰的一面呢,連忙拉住他的手,往後拖拽了一下。
而這時,廖玲也已經去拉扯石開霁了。她們讓兩人各退一步,總算緩解了緊張氣氛。
一直沉默的邊桐終于開口說:“把對自己無能的憤怒随意發洩到别人身上,對實現你的目标有幫助嗎?覺得我說的不對就反駁我吧。”
石開霁拳頭攥緊,指節發白,咬緊牙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要走。
邊桐長臂一撈,拉住他的手臂。“一個月。”他正色說,“一個月的時間,你如果真的有能力,就搞定它給我們看看。”
石開霁怒起,使勁兒一扯,掙掉了邊桐的手,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廖玲手足無措,滿懷歉意地對他們點了個頭。“二位,不好意思了。”說完連忙追過去了。
看這兩人走遠,婁星紫才用力一拍邊桐的後背,又驚又氣:“你搞什麼啊?怎麼突然這麼沖動?都不像你了。”
邊桐一直盯着石開霁遠去的背影。“他對你出言不遜。”
“啊?”婁星紫一怔,立刻赧然起來,“你,這算什麼‘出言不遜’,他就是個沒經過社會毒打的小屁孩一個,我還跟他計較什麼呢?”她現在是又氣惱又苦澀又想笑。
今天可算是認識到了不一樣的邊桐。在這人身上看到越來越多的“人氣兒”,她還是有點兒驚喜的。
不過她還笑不出來,因為剛剛發生了一件重要的事讓她耿耿于懷。
“诶,你剛才故意去拉他的時候,是不是用了你的……‘神力’?”
邊桐感到意外。“我以為自己做得很自然呢。”他讪笑一下。
“特意去挑釁對方哦?實在太不像你了。”婁星紫正色道,“但其實是我……看見了。”她猶豫着說出口。如果放在平時她肯定就當一瞬間花了眼無視掉了,可是邊桐對她講述過石開霁的特别,她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我看見,石開霁他,身上好像纏着一絲線……”
她不知道自己的描述是否準确,因為那刹那的光亮太短暫了。
“線?”
“嗯,”見邊桐沉思起來,婁星紫繼續解釋,“跟你身上的那種重重疊疊的不同,好像,好像隻有孤零零的一根。”
“石開霁真的不是跟你在‘上面’有交集的人嗎?”她還是頭一回遇見這種情況,隻能打開腦洞,無限制地猜想,“或者,是你的什麼什麼神力的一部分之類?”孫大聖還能拔根猴毛變分身呢,難保邊桐當神仙時沒做過類似的事情。
“啊,對了,你不是有琴弦嗎?那些絲線會不會是琴弦之類的?”婁星紫驚叫一聲,覺得合情合理,差點兒為自己拍手叫好了。
“琴弦……”邊桐還真的在正經考慮她亂七八糟的奇思妙想,“如果他真的一部分,那他為什麼抗拒我?我又為什麼感知不到共鳴?”
“呃,這我就不懂了。”她看過的小說電視劇有限,腦洞到此為止,“你剛才觸碰他,有沒有什麼異常?”
邊桐搖了搖頭。“和上次完全一樣,隻是今天能量又強烈了許多,大概是因為他被激怒了。”
婁星紫想想,沒得出任何結果。
她歎息一聲拍拍邊桐的肩膀,苦笑。“沒關系,至少今天也不是一無所獲。石開霁也是被逼上絕路了,就看他未來這一個月如何扭轉乾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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