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星紫在後續收尾時,孟悅音的精神好像清醒過來。
他們把人挪到了卧室的床上,蓋好了被子。
“……不要……救護車……”
當聽到孟悅音完整說出的第一句話是抗拒醫院時,婁星紫終于爆炸了。“瘋了吧你!都這樣了還不去醫院!?不仔細檢查一下怎麼行啊!做什麼傻事!?吃藥!?你哪來這麼多藥!?”
她自己都沒發現,眼淚已經流了一臉。
邊桐輕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她這才想起來要勻速地呼吸。
孟悅音頹靡地像生了大病的病号,剛才的嘔吐已經讓她淚眼婆娑了。“我也……不知道,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吃下去了,可……可又吐不出來……我,我不想,去醫院……嗚……”
她哭泣起來,抖動的身體在被子裡縮成小小一團,更顯得可憐兮兮。
邊桐想了想,取了個折衷的辦法,對婁星紫建議說:“她現在已經基本脫離緊急危險,救護車不如就免了,而且外面也……等她平複下情緒,我們帶她去做個檢查。”
邊桐隐晦不說的部分,一下子提醒了婁星紫。剛才太過情急,她竟忘了,孟悅音現在的情況特殊,如果看見她被擡上救護車,那些蹲守在附近的狗仔,不知還會被寫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好,我知道了……”婁星紫掏出手機,走到卧室外,聯系了急救調度中心,取消了救護車。
在她打電話的時候,邊桐對孟悅音說:“那藥是治療焦慮失眠的,你病情很糟嗎?”
孟悅音背對着他,隻用細弱的聲音回答:“還好,一直都在控制的……”
“你現在的狀态需要有人陪護,有能聯系的人嗎?助理?經紀人?如果需要,我們可以幫你打電話。”
這時,她才鉚足了勁兒搖頭,翻過身來,懇切卻眼神遊離。“别……别打,我不想……見他們……”
婁星紫正走進來,孟悅音又把頭埋進了枕頭和被子之間。
看着她這樣的狀态,婁星紫心中又有火氣又有哀傷。和邊桐對視了一下,對方朝她搖搖頭,無聲地交換了信息。
看來是不能指望檸檬音畫的人了。
婁星紫深呼吸了兩下,壓下情緒,走過去坐在了床邊,像哄孩子一樣輕拍那人的身體。“你如果有些力氣了,我們就去檢查一下身體,以防萬一。不用擔心洩露行蹤,我們不去人多眼雜的大醫院,我給你找一家靠譜的診所,能确保私密性。”
可孟悅音還是搖頭。
婁星紫歎息一聲,又勸了幾句,但結果都失敗了。
無奈,她隻能轉移話題。瞥見卧室一角的貓窩,才想起來,便問:“豆豆呢?”豆豆是孟悅音愛寵的名字。
誰知被子裡的人卻蜷縮得更緊了,發出一聲啜泣。“……死了,去年底……”
啊。婁星紫心上疼了一下。當初,豆豆還是她和孟悅音一起在片場撿到的,那時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孟悅音竟然執意要養它。一人一寵也相伴了八年。
窘然讓她一時不知該不該安慰,也不知該安慰什麼好。
這時邊桐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出去說話。
兩人從卧室中退出來,小心避開休息的人,壓着聲音說話。
“我可以淨化她。”
聽邊桐這麼說,婁星紫眼睛一亮。但随即又垮下臉來,擔憂說:“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連她一個凡人都能感覺到孟悅音的能量有多麼糟糕,邊桐渡人的負擔隻會更重。
“沒關系,這種程度,以前也有過。而且,”邊桐朝卧室瞥了一眼,“她現在的情況,你也放心不下吧?”
邊桐說到了關鍵點上。婁星紫知道自己其實沒有選擇。她和邊桐除了帶孟悅音去檢查身體以外,餘下的時間是不可能一直陪護在她身邊的。老東家的人來照顧她,本身對她也是個負擔,可她的經紀人又根本不靠譜,身邊更沒有一個可信可用的人。
唯有讓邊桐減輕她的痛苦,才是上上之策。
“好吧,不過你小心一點,”婁星紫撫上了男友的手,關切地說,“不要勉強。”
邊桐輕笑,把她的手送到唇邊親吻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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