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家的老爺子其實也挺委屈,他心想我一心為國為民為了你的,你作為皇上豈能這麼不講道理?
再說了,自古以來文人都有一把子清梅傲骨的倔勁兒,一倔起來就是尥蹶子般的任性,于是朝廷的渾水被他攪得更混了。
先皇被氣得心髒直突突,幾番博弈都敗下陣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椅子不大穩當了。
古往今來皇上最看重的非那滔滔的功名和名垂青史的正義,而是有無謀反之心。
眼下,曆家犯了他的忌諱。
那年亦是大雪,刺骨地冬風席卷着整個平绛城,朝野上下有心人都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也不過是十來天的日子,朝野上下私底下悄悄兒認定的太子昭晏就生了一場大病,疑似有人在吃食中下了毒,不出意外的是每一個證據都指向曆家。
從名垂千古的朝廷好榜樣成為了階下囚,先皇那個小心眼的終于是安下了心。
可就像之前說的,先皇的智商是整個朝廷中最高的,然而,曆家的老爺子運籌帷幄……
于是老爺子窮盡心機讓獨子曆肅離開了那老鼠一抓一大把的死牢,曆肅則是想盡一切方法把昭晏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昭晏醒來的那一日是曆家老爺子自盡的時候,恩怨情仇也就在那一瞬不得不煙消雲散。
先皇保住了他萬人之上的權威,曆家留下了獨子,好像是兩清了,又好像是沒清。
曆肅一雙眼望着宣紙上的字迹,神情有幾分恍惚。
“王爺,去嗎?”
曆肅沒馬上回答,而是将紙上的字又從頭到尾順了一遍。
字言:昭晏久未望曆兄,貿然上府探望又恐擾了兄長清靜,前些日子他朝使者來時攜來幾個新奇物件兒,還望兄長得空兒前來鑒賞一番。
言辭謙遜婉轉,甚至連一句‘朕’都未在信中提及,曆肅将信紙合了起來:“沒有理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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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晏挺緊張的,一聽說曆肅晚些時候會到宮中給自己請安,他就更緊張了。
現在朝廷上上下下十個人裡頭九個半都在說曆肅是個留不得的人物,更是貼心地提出了各種懇切真誠的攻略。
一号大臣:“皇上心腸軟,可他曆肅分明就是個禍害,他爹當年就差點兒就活活害死了陛下,陛下您還……”大臣說到此處頓了頓,硬生生地把‘您還不長記性麼’的話改成了‘您還要繼續心軟下去麼?’
二号大臣:“皇上我知道您一直忌諱着曆家的勢力,其實臣覺得那就是風聲大雨點小,大多都是他的引信沸沸揚揚傳出去的,皇上若是想鎮壓他,臣絕對沖到第一個。”
三号大臣:“皇上您要是下不去死手,咱們就把他發配到偏遠的古城,讓他風餐露宿自取滅亡,也省的冒着讓天下人罵您的風險啊!”
群臣:皇上三思啊!”
昭晏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角,無助地看了看随時伺候在身旁的小順,又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大臣們,望過去藍汪汪的一片就像是海裡頭往上蹦哒的魚。
昭晏說:“朕覺得天下人應該不會罵朕的,朕從政這麼多年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亦是有苦勞,朕的子民不會那麼過分,反倒是你們天天想方設法地除去曆肅兄長,讓朕覺得很是憂心。”
他登基的時候尚未及冠,說這番話的時候已是兩年之後,此時此刻的他,還是沒有到及冠之年,可說話好歹是有那麼幾分架勢了。
于是群臣對望一眼,暗自想了想,最後也就沒再說些什麼。
曆肅待昭晏是好的,他心裡頭跟明鏡兒似的,話說的難聽些,即便是不好,以前那一次救命之恩也還擺着呢,當真輪不到自己去懷疑。
可是他雖是皇帝,終究還是個弱不可堪的皇帝,朝廷上下的勢力他控住不住,就連文官的那兩張嘴皮子他都吵不過,上上下下全都仰仗着曆肅,于是心裡頭跟着對他也就産生了敬仰的心态。
小皇帝有些坐立不安,将桌子上的奏折擺的整齊了一些,龍袍下的手握成拳頭,松開,又握緊,如此反複了一二十次,終于捱到曆肅到了。
等到曆肅行完君臣之禮後,昭晏着急忙慌地吩咐着下人看座斟茶拿稀奇物件兒給他看。
是上好的瓷釉花瓶,雕刻着龍鳳呈祥,手藝算不上精湛,卻也的确是誠意之作,隻是——“皇上什麼時候喜歡上這些了?”
“啊,也不是喜歡,隻是他們送來了,昭晏覺得甚是好看,所以想将此贈與皇兄,望皇兄莫要嫌棄。”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不自然地向下瞟,明顯是心中有事不敢明說。
“這恐怕不符規矩吧。”曆肅笑了笑,不經意地将瓷釉花瓶向右上角挪了幾分:“這是使臣代表他國贈給朝廷的物件兒,我若是收了,豈不會被人品頭論足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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