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學川搗蒜般點頭,“沒錯,我老婆已經死了一年多了,可這一年多她依舊跟我同床共枕,我也奇異地忘記了這件事……”
時泠:“你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顧漾醫生跟她說過,選擇性失憶是一個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腦部受到碰撞後,遺忘了一些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
塗學川一愣,沒想到他在這跟時泠講玄學,她反倒跟他談起了科學。
“那我妻子……”
時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有傷害你嗎?”
塗學川摸向自己的肚子,還是止不住害怕,“她沒有,就像活着的時候一樣,可是,她現在是鬼了,而且我肚子裡的東西……”
時泠:“那是你們之前難産而死的孩子,他不甘心,成了嬰靈後就寄生在了你肚子裡,想從你肚子裡出生。”
塗學川聲音顫抖:“可是他不是人,我也不是女人,他出生後……”
時泠波瀾不驚地看着他,“你會死。”
塗學川感覺渾身都在軟,跌坐在地上,“能不能度他們?送他們去投胎?他們都已經死了一年了,為什麼還要來影響我的生活?我當初拖地沒拖幹淨害得她摔倒流産,也不是故意的,我那都是不小心的啊。”
然而,此刻他仰望着能救他的白裙女孩,卻神色淡漠地俯視着他。
她眸光通透,像是能夠看透一切的神。
“真的是這樣嗎?塗老師。”她隻是輕聲問。
然而,這一刻,他腦海中浮現了一些争吵的畫面。
原來記憶也會騙人。他的罪惡被他刻意遺忘了。
那天晚上。
袁嘉玲偶然看到了他手機裡跟其他女人的露骨聊天記錄,明白了一切。
她跟他吵了一架,不能容忍他孕内出軌,堅持要跟他離婚。
她去扇他砸他的時候,他推了她一下,地闆很滑,她抓不住東西,不慎摔倒了。血色無邊蔓延。
之後的一切才跟他的記憶吻合。
是他害死了她。
所以她回來,是為了報複他。她要讓他也嘗嘗,十月懷胎的痛苦,讓他也嘗嘗,枕邊人心懷鬼胎的驚悚。
“我錯了,是我錯了……”塗學川留下了悔恨愧疚的淚水。
時泠則是淡漠地看着他,“錯了就得贖罪。”
塗學川恍惚:“贖罪?我要怎麼贖罪?”
時泠:“如果是一個陌生人,不小心把你老婆推到,害得她引産而亡,一屍兩命,需要付什麼責任?就因為這個人是他的丈夫,所以就不需要負責任了麼?”
塗學川愣住,如果是陌生人,那自然就是過失殺人了。可那是他老婆,他也是不小心的,失去妻子孩子,他比誰都痛苦啊。
他問時泠,“要坐牢嗎?”
時泠給他百度了一下刑法怎麼說的,“要啊,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塗學川此刻滿是悔恨,如果他當初……
“我不想坐牢,可以有其他辦法取得他們的原諒嗎?我願意為他們一輩子吃齋念佛……”塗學川很清楚,如果真的坐牢,那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完了。
——
晚安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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