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景其實心情很好,丁良又是個沒脾氣的,于是也沒多糾纏,倆人吃完午飯就開車回了市區。東西太多,下車後廖景扛了一箱蘑菇,提着一袋子粉條,丁良小心翼翼抱着一籃雞蛋,倆人一前一後上樓,廖景說:&ldo;可惜店子燒了,這麼些東西我們兩人可怎麼吃的完。&rdo;丁良說:&ldo;冬冬最愛吃土雞蛋了,明天給你們做炖盅??&rdo;說了半截想起孩子已經走了,歎氣,道,&ldo;放冰箱吧,留着慢慢吃。&rdo;廖景說:&ldo;冬冬愛吃,不如你給他送去,難不成你以後都不見他了?你舍得?&rdo;&ldo;有什麼舍得舍不得的。&rdo;丁良笑笑,&ldo;他現在什麼都有,也不在乎這幾個雞蛋。&rdo;倆人說着說着到了頂樓,廖景掏鑰匙開門,一眼瞥見門框右上角,忽然變了臉色,那裡是他臨走時落的焊,用一根細黑棉線繃在頂角,走時還好好的,現在居然斷了,明顯是有人開過門。&ldo;走!&rdo;廖景回頭對丁良小聲喊,丁良雖然退出江湖這麼些年了,警覺性不比他差,廖景一喊他就放下了手裡的籃子,扶着樓梯扶手側身一躍,跳到了下層,接着往樓下跑去。廖景撇下東西要跟上,身後的門忽然開了,一個人搶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他背心的外套,廖景二話不說回手一拳,那人被他打了個趔趄,松開了他衣服。時機稍縱即逝,這麼一耽擱,門裡已經潮水般湧出了好幾個彪形大漢,前後将廖景堵在樓道上,手中揮着鐵棍匕首攻了上來。廖景暗罵一聲晦氣,不知道是d哥那裡事發了,還是元深派來的殺手,一邊抵擋一邊往樓下跑,剛轉過拐角腰上就中了一腳,身子倒飛出去撞在牆上,砸的五髒六腑都翻了個個。那人一擊即中,擡腳就往他頭上踢過來,廖景一歪脖子,那腳堪堪要踢上他肩頭,忽然被一隻手輕輕一拍擋開了,丁良去而複返,架住了那人緻命一擊。廖景就地一滾躲開了攻擊,雖然有丁良回來幫忙,但對方人太多,他們越打越脫不開身,時間長了廖景發現這幫人好像主要是沖着自己,凡是招呼在自己身上的都是實打實的,卻不太敢動丁良,隻是一味纏着他,不讓他過來給自己解圍。電光石火間,廖景忽然想到了齊水正,自己這個住處,除了丁良和大韓,就隻有齊冬冬知道了。衆寡懸殊,不過圍毆了幾分鐘,廖景和丁良就被制住了,一前一後拖進了廖景的房間,兩個保镖留下來守在門口,其他人退了出去。天已經有點黑了,房間裡卻沒開燈,隻有水族箱亮着暗淡的藍光,過濾器嗡嗡地響着,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站在水族箱旁邊,手裡拿着一罐餌料,正悠哉悠哉往裡丢着,一粒一粒,惹的小醜魚在水裡翻滾争搶。&ldo;回來啦。&rdo;那人自說自話地放下餌料,拍拍手,就像在自己家似的,&ldo;去哪兒了?等了你好幾天。&rdo;天黑看不清表情,但廖景知道他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果然,丁良發了話:&ldo;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要這麼大動幹戈的找我?無端的還連累旁人。&rdo;那人不答,大刀金馬地坐到了廖景的沙發上,水族箱的燈照在他臉上,那是一張輪廓分明五官淩厲的面孔,齊水正比資料上看起來更滄桑霸氣一點,四十出頭年紀,兩鬓已然斑白,像極了老式武打片的男主角,一臉正氣,不說話也殺氣騰騰。&ldo;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說吧,我隻是房子燒了借住在這,别給我的夥計找麻煩。&rdo;丁良淡淡說着,雖然他平常也是這樣息事甯的态度,但廖景看得出他對齊水正分外忌憚,隻想勸他離開這裡,把自己摘出去。這麼一想心裡就有點甜。齊水正手指動了動,押着廖景的人便松了手,他抖了根煙在盒子上颠了颠,道:&ldo;急什麼,坐。&rdo;将煙遞給廖景,眼睛卻依然看着丁良,&ldo;下邊人不會辦事,吓着你們了,來,給你的夥計壓壓驚。&rdo;廖景動了動麻木的胳膊,接過煙架在耳朵上,齊水正眼角一挑,像是沒料到他如此鎮定的表現,玩味的看了他數秒,微笑着對丁良道:&ldo;怪不得你不肯跟冬冬回來。&rdo;丁良從進屋一直沒看過廖景,這時候臉色終于變了變,道:&ldo;我的決定跟旁人沒關系,我離開這兒,是想找個地方重新開始,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打打殺殺那一套我厭了,也老了,奉陪不起。&rdo;齊水正點了根煙抽了一口,笑着說:&ldo;說一千道一萬,你就是不想見我罷了。&rdo;丁良梗着脖子沒有說話,也沒有否認,拒絕的意思非常明顯,齊水正臉上的笑意漸漸隐去,隔了半晌忽然說:&ldo;丁六,一夜夫妻百日恩,怎麼這麼絕情。&rdo;這話說的太直白,完全沒顧及周圍的保镖和廖景,丁良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眉宇間隐隐泛出點罕見的戾氣,平平道:&ldo;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說好的什麼就是什麼,我答應你的都做到了。你我不過兄弟一場,就算睡過一個被窩,兩口子那一套也扯不上,該分的還是要分。&rdo;這大概是丁良最絕情最刻薄的一句話了,句句都是誅心,饒是齊水正聽了額頭青筋也暴了起來,明明是飛揚跋扈的長相,幽暗的燈光下竟呈出一種無力的傷感,良久将煙往煙灰缸裡一丢,低聲道:&ldo;我好了你六年,把兒子都托給你,身家性命都放在你手裡,你以為我就當你是個兄弟嗎?&rdo;丁良閉了閉眼,像是盡力把什麼東西壓了下去,再睜開已經又是一派平靜無波的表情,淡淡道:&ldo;别給我夥計添麻煩,這些事你非要扯,我們就換個地方談吧。&rdo;&ldo;跟我回四川會館吧,今晚住那。&rdo;齊水正直接說,頓了頓終究又軟了,加了一句:&ldo;冬冬想你。&rdo;&ldo;行。&rdo;丁良想都沒想就應了,轉身就走,廖景一愣,随即明白過來,他這是對自己維護到了極點,才會答應的這麼幹脆,回想起三天前送冬冬那一次,他不過二十分鐘就出來了,恐怕當時齊水正也是想挽留的,根本就沒有留住。廖景想得到,齊水正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上的表情就更難看了,站起身來,冷冰冰斜了一眼廖景,跟着往外走去。&ldo;良記!&rdo;雖然笃定齊水正對丁良還是有感情的,不可能對他不利,廖景還是不放心的喊住了他,丁良在門口停了步子,回頭給他一個安撫的眼色,道:&ldo;朋友叙叙舊,沒什麼,我也想看看冬冬去,你休息吧,保險經紀明天會送文件去店裡,上午你幫我接了,先拿回來,我下午再簽。&rdo;言下之意很明顯,他就算答應今天跟着齊水正走,也不過是為了把話說清,順便看看冬冬,最晚明天就要回來。齊水正的臉色已經出離憤怒了,黑的猶如鍋底,廖景斟酌了一下沒有再阻止他,隻點了點頭,丁良辦事他信得過,而且就算他要保護丁良,有什麼行動,也必須事先跟大韓通個氣,畢竟,他是個警察。丁良連衣服也沒換,走的時候隻拎了那籃村長送的土雞蛋,廖景看着他的背影走出樓洞,站在一盞路燈下面,齊水正跟過去站在他旁邊,暖黃色的燈光正好打在兩人中間,他們的影子一個在左,一個在右。片刻後開過來一輛黑色的切諾基,齊水正拉開車門,等丁良坐上去,才在另一邊上了車,開走了。房間裡陷入沉寂,廖景沒開燈,取下耳朵上齊水正給他的那根煙點燃了,靠在水族箱上慢慢的抽,苦澀的味道蔓延在整個房間裡,再吸入鼻腔,漸漸有了一絲誘人的甜味。齊水正,姚永迪,元深??自從認識丁良以來,短短幾個月,廖景追了六年的線忽然間呈現出另一種不同以往的糾葛的态勢,丁良的出現仿佛扯開了一面隐藏的門,隐隐約約将真相的面孔一點點推了出來。現在,姚永迪和元深的合作進入了蜜月期,齊水正又保外就醫,r、v兩市的整個黑道,都充滿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廖景抽完一根煙,給大韓發了個短信:&ldo;有事望面談。&rdo;喬遷新家大韓在外地出任務,一時半會回不來,廖景下樓在街邊找了個公話跟他簡單彙報了一下,大韓比他預料的還要重視,說:&ldo;齊水正既然已經摸到吉昌街,那地方你不能呆了,今晚就換。&rdo;廖景說是,他又說:&ldo;丁良這條線不能斷,你之前說他送走孩子後想離開,走了倒麻煩了,現在被齊水正困住了正好,如果他明天回來,你必須和他保持聯系。元深、d哥、齊水正三個人之間的關系我們還沒有明确掌握,丁良是截至目前唯一一個顯示和三方都有關聯的人,元深想拉他回去,d哥想殺他,齊水正一出獄就找他,也許他才是整個案件的突破口。&rdo;廖景應了,趁機道:&ldo;齊水正底子深,d哥也不知道有沒有進一步的打算,我覺得丁良留在這裡可能會有危險,所以想申請一個保護令,正好他現在沒地方住在我這,另派人也不方便,就由我暫代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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