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說。我收着,我也得有地兒收着。看看就罷了。”艾功三笑道。“那請您換個大點兒的居處,您還老不樂意……”屹湘看向董亞甯。艾功三清了清喉嚨,說:“說來說去,你還不是惦記着這塊黃金寶地?”董亞甯嬉皮笑臉的,将最後一塊蓮藕吞掉,說:“師父,誰不惦記着這塊地,誰傻。”艾功三哼了一聲。接過屹湘手裡的熱茶,飲了一口。“可您放心,隻要您不樂意搬,就沒人能動這兒一棵草。”亞甯将勺子放回碗裡,笑眯眯的,紅彤彤的臉上,微有汗意。有些醉,話倒絕不是醉話。艾功三看了他一會兒,一杯茶都飲了,也沒有出聲。隻把杯子擺回了桌上,屹湘拿起茶壺斟上茶,卻對師父說:“時候不早了,您别喝多了茶,夜裡再睡不踏實。”她明着是勸師父,也意在提醒董亞甯——他此刻眉梢眼角笑意盈盈,也看她一眼,這一眼卻是令她冷意頓生。她挺直了背,從容的跟師父說自己該走了。“嗯,就由你把這個東西送回去。”艾功三指着董亞甯對屹湘說。艾師母在一邊笑。原料着亞甯必然要耍一會兒賴,不想他這回痛痛快快的聽了話;屹湘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董亞甯一起走出師父家。下樓的時候兩個人照例一聲不吭。屹湘腳步輕,走在了前面;董亞甯腳步沉,走在了後面——樓道裡的感應燈倒都是随着他的腳步聲一盞一盞的亮起來的,因此就總是在她身後。樓道裡有風,吹在她頸後,忽然就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她擡腕子撫了一下頸子,手中裝髒衣服的紙袋撞在身上,嘩啦啦的響。四周安靜的隻有二人的腳步聲,忽然聽到這一陣聲響,在耳中格外的尖利似的,讓人十分的不舒服。董亞甯默不做聲,看着她距離自己遠遠的走下去。他就手點了一支煙。屹湘聞到煙味,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淡淡的,就在單元門口,她一側身出門,他也就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了……董亞甯的車子正停在單元門前。這麼不講理的停法兒,也就得他這麼個不講理的人才會用。屹湘見他按了一下鎖匙,車子嘟嘟響着,車燈也閃了兩閃。她站在車邊,說:“拿來。”董亞甯沒理她,隻手開了車門便要上車。屹湘動作更快,劈手從他手裡抽走了車匙,然後是燃了三分之一的香煙。沒有浪花的海面(十)董亞甯愣了一下,也許是喝了酒,他反應是有些慢。他張着手,一左一右的手裡都空空如也——而屹湘接下來冷着臉讓他“坐過去”,完全撩起了他的怒火。他盯着她,“你說什麼?”車門被他一推,無聲無息的合攏了。他往前走了一步,逼到她身前來,略歪了下頭,“嗯?”屹湘穿着師母的衣服,從袖子到褲腿,不單是長了幾寸而且還肥了好些,鞋子也不是她穿來的細高跟而是師母的包子鞋,整個人看上去小小的而且有幾分滑稽。就那麼站在陰影裡,仰着頭看着樣子甚不愉悅的董亞甯,氣勢上着實是短了一大截。饒是這樣,屹湘也知道自己絕不能後撤半步,隻做出淡淡的樣子來,說:“既然師父交代了,我就送你回去。”董亞甯聞言,仰頭,呼了口氣。他笑了起來,笑聲輕響,在她頭頂上方打着旋兒。她看着他的樣子,從心裡歎了口氣。她不算不了解他的性子,知道眼下的他,十分的不好對付。“你若是不願意,另找人來代駕。總之你不能……”她話說到這裡,抓着車匙的那隻手,便一把被董亞甯撈在了手中,她以為他要拿回車匙,但不是,他順勢推了她一下。她站不穩,趔趄了一步,人歪歪斜斜的倒向車子,她忙扣住車身,車匙卡在車上,發出清脆的一聲。可人終究是站穩了,盡管姿勢别扭至極。冰涼的車貼在身上,冰的她全身都繃緊了。“我不能?為什麼不能?”董亞甯緊跟着一步邁到近前來,腳尖踢到了她的腳尖。硬碰硬的,生疼。她吸了口涼氣,不動。因為一動,必然會碰到近在咫尺的董亞甯。她收了一下手指,攥成拳。“董亞甯!你讓開!”她低聲。董亞甯不但沒有讓開,他的手臂還立即撐在車頂。彎了身,讓自己的視線與屹湘齊平。他兩隻手臂如鐵閘似的,一關,将她關在了裡面。“你憑什麼?”他陰冷的聲音,與剛剛笑聲判若兩人。跟幾分鐘前屋子裡那個溫暖的男人,天上地下。她仍是不動。隻盯着他的眼。那眼睛比這夜晚還要深、還要黑……他身上的酒氣被夜晚的冷冷的空氣稀釋了。稀釋的同時,孤寒也被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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