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鑰匙扣在輕輕搖晃,淡綠色的熒光車标鑰匙扣,橙色光的儀表盤,讓她面前盈盈一派耀目的光彩。車廂裡都是新車的味道。新鮮的皮子味裡混着說不出究竟的一股暗香,仿佛走進了佛堂裡,漸漸的,這暗香是能夠慢慢的滲進人的皮膚中的……屹湘在被這股暗香淹沒之前,降下了車窗。車子加速很快。風勁勁的吹進來,貼着她的發根,吹起她的頭發,狠狠的甩向一邊去……導航裡提示前方有監控,提醒她減速。她沒管,反而更用力的将油門一踩幾乎到底,呼的一下便過去了。探頭處閃了兩下,這一截關口霎時亮如白晝。車子在她的駕馭下輕飄飄的穿梭在稀疏的車流當中。從師父家小區所在的玉梨巷到這片商務圈,距離不算遠。他的手機撂在擱物架上,此時響起來。鈴音單調的很,一根手指按在琴上、反複彈奏似的。她看了一眼,屏幕上是簡單的兩個字“李晉”。鈴聲住了。憑着這車牌,她暢通無阻的把車子開進了永昌大廈前的地面停車場。在拎起自己的東西要下車之前,那鈴聲又響起來,仍然是“李晉”。她扶着門把手停了一會兒,拿起手機來接通,對方剛剛說了句“董先生”就被她打斷了,她說:“我是郗屹湘。”李晉在那頭立即應了一聲“郗小姐”。沒有明顯的訝異。并且接着便沉默了,等着她開口。屹湘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真是個人物。能伺候的了董亞甯這樣的主兒的,一定是個人物兒。她說:“董亞甯現在應該還沒走出玉梨巷呢,你過去接他一下吧。”李晉說好的您放心,我十分鐘内趕到。他仍然沒有明顯的訝異。也不問為什麼。屹湘收線下車,靠着車子略站了一會兒。大廈高聳入雲,樓底的風很大,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她身上都被吹透了似的。看到停車場管理員朝她走來,她揚手鎖了車,将車匙交給管理員,“替董先生看好車。”說罷不等對方有反應,她拿好包,走出了停車場。在街邊等出租車的時候,她被街上飄來蕩去的汽車尾氣嗆的咳嗽起來。上了車,仍是咳。這一咳嗽簡直停不了,咳的胸口疼;她從車後座上方拿了礦泉水喝,好容易制住了咳嗽,可那細細密密的疼痛卻沒止住,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下車後,走在回家的路上。穿過這靜默的巷子,往那紅牆深處去。呼吸着漸漸清透的空氣,一點一點的把痛感消化掉。手心裡捏着手機,一晚上沒響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終于響了起來。不出所料,是母親打來的。她說媽媽,我馬上到家,待會兒跟您彙報戰果啊您别着急。聽着母親平和中含着微微的笑意的聲音,背後似乎還有父親在說了句什麼,聽起來,也是愉快的……她合上電話。已經看到了家門口。他問她,到底為什麼回來?這本是個很好回答的問題。她并沒有把她的答案講給他聽。他應該是了解的,可未必能理解她。她好像不該也不必跟他解釋。就像如今她不該也不必指望他能理解她的任何一種選擇一樣。她和他……不再是需要解釋的關系了。但是回答,她回答他一句,總是可以的吧。就像父母親微笑着問她阮堯怎麼樣的時候,态度坦然而且直接的說出來就好了。可是她沒有。他的态度讓她不安,以至于忘了不該慌亂。下次不會了……但沒有下一次了。她想着他那樣子。沒有下一次。一定不能有。關于阮堯,她說:“好極了。他是個好極了的人。”好極了。隻是她不喜歡。父母親卻好像并不太在意她話語中暗示的那層“阮堯不像是會喜歡我的樣子、我想我們不太可能”,反而跟她聊起了别的,中間有幾句,仍是提到了阮堯。她都聽着,并不插話,陪着父親吃了點兒東西。算起來,今天她實在是吃的真不少。隻是仍然覺得餓。就連這專門炖給父親的藥粥,她都跟着吃了半碗。還是那種食不果腹的感覺。父親笑她,問她這是在艾老師家裡沒吃飽飯呢還是餓了幾天了?她說不是,我得多吃點兒,為明早早起做儲備呢——明兒一早我得去找石頭。她說到這裡精神一振,話題回到工作上,她來了勁頭。比比劃劃的跟父親說起了這樁事。母親聽着,問她是不是自己去。她說不,跟葉大哥一起。這行兒他熟,說要幫我這個忙的。爸媽,我得走了啊。她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離開,這話說的很自然,并沒有留意母親臉上轉瞬即逝的那一點點驚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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