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缇搖了搖頭道:&ldo;你不懂柔然話。&rdo;陸心髓看了看韓缇,又看了看胡長安,道:&ldo;這樣吧,軍中以我們三人武功最高,咱們今晚子時出發,一同前去,互相也有個照應。&rdo;韓缇與胡長安想了想,最終都點頭應允。子夜,韓缇換了一襲黑色短裝,将短刀縛在背上,在靴筒裡插了匕首,兜囊裡裝好飛刀,而後用黑布蒙面,與胡長安和陸心髓策馬向數裡外的風堡馳去。默野并沒有駐紮在風堡内,而是将大營紮在了風堡東側十裡處,白天韓缇已從哨探處得到了消息,因此三人在距離默野大營一裡的一片小樹林中下了馬,将馬匹藏在樹叢裡,随後施展輕身功夫,如三隻大鳥般向默野的大營掠去。到了離大營哨探不過三丈遠,三人停了下來,陸心髓低聲道:&ldo;咱們三人分開進去,我先走。&rdo;胡長安點頭,陸心髓的身影如一道黑煙般迅速竄進了大營,接着胡長安和韓缇也先後掠了進去。哨探隻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麼東西飛過,又看不真切,揉了揉眼睛,還以為是自己跑神了,于是搖了搖頭,複又坐在了崗樓上。三人快速閃過大營中的守衛,向中軍掠去。三人呈&ldo;品&rdo;字形分頭接近了中軍,陸心髓步法最快,不一刻貼上了最西側的大帳,還沒來得及從縫隙中觀望,隻聽得有人沉聲道:&ldo;誰!&rdo;話音未落,一隻烏鞘長鞭便劃破了大帳,直取陸心髓面門。陸心髓沒料想默堡還有這等高手,來不及阻隔,提氣以輕功倒掠出兩丈遠,卻見一個灰影從長鞭撕破的口子裡縱了出來,以極快的步伐跟着自己向西奔來。陸心髓心中詫異,轉身提氣疾奔,隻聽得身後那人身法也是極快,幾個起落便跟上了自己,隻得盡全力繼續向西逃去,心想将替韓缇将這個強敵引的越遠越好。追蹤而來的人正是斛律達,他遠遠跟着陸心髓,發現對方輕功極好,幾乎能與曾在默堡中遇到的那個中原高手匹敵,自己幾次想要追上他,卻總是差了一步。陸心髓内力綿長,一氣向西跑出了十來裡,方才減慢速度,幾個縱躍,停在了一棵雪松上。斛律達見他忽然止步,不由得有點疑惑,放緩步子走到他身前三丈處,凝神看着對手。他身材不高,大約還及不上韓缇,也不甚魁偉,甚至有些南齊人的纖細模樣,但從适才半個時辰的狂奔中,可以看出他内力極好,此時穩穩站在樹梢,仍不顯一絲疲态。他蒙着臉,黑暗中看不清是什麼模樣,隻見得一雙瑩亮的眸子精光流轉。見斛律達停步,陸心髓輕輕躍下樹梢,緩緩抽出背後的流光長劍,挽個劍花,發出龍吟般一聲嘯鳴。斛律達倏然明白他是想調虎離山,想起默野傷勢未曾完全痊愈,這蒙面人的同夥肯定要對他不利,立刻焦急起來,轉身向回跑去。陸心髓不等他擡步,手中長劍已經刺到他背心,斛律達無奈長鞭揮出,與他纏鬥起來。陸心髓已知斛律達武功甚高,自己不一定能殺的了他,便一心想要将他纏住,讓他不及回營,因此招式十足十全是無賴打法,既不消耗内力,也不想傷敵,斛律達一旦下殺招,他便回身閃避,斛律達想要逃走,他又招招淩厲地将他阻住,兩人你來我往地鬥了數百招,始終不見高下。斛律達正焦躁時,忽聽得&ldo;叮&rdo;一聲輕響,一枚極小的暗器将陸心髓的長劍擋開,随後一個白影飄然落下,站在離二人一丈遠處,笑道:&ldo;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小陸,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你。&rdo;陸心髓聞言心中劇震,一劍擋開斛律達,身形向後飄了兩尺,凝神看去,那人正是塞外白駝。塞外白駝好整以暇地看着陸心髓,笑道:&ldo;小陸,我三個師侄都命喪你手,你這亂刃訣果然犀利。&rdo;陸心髓直面兩名強敵,卻不露一絲怯意,見自己身份敗露,緩緩取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張冠玉般清朗的俊臉,道:&ldo;黃大俠,幸會。&rdo;塞外白駝冷笑一聲,道:&ldo;上次南陽城外,我一不留神着了你那朋友的道兒,讓你僥幸逃脫,今日不會再大意了。&rdo;陸心髓笑笑,道:&ldo;黃大俠算來已經年過半百,本該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頤養天年,何必如此執着想要奔赴黃泉,說不得,陸某隻好看在我家郡王面上,勉力送閣下一程也好。&rdo;說着他伸手将背上短刀抽出,刀劍相撞發出一聲尖利的嘯鳴,劍尖向下一點,取請式,示意塞外白駝出招。塞外白駝知道陸心髓言語厲害,當下也不說,手中窄細的長劍倏然出鞘,帶着電光雷鳴之聲向陸心髓襲來。陸心髓一邊出招阻隔塞外白駝,一邊留神防着斛律達偷襲,戰了近二十招,卻奇怪地發現斛律達既不忙着返回大營,也不上前夾擊自己,不禁暗自納罕。斛律達在塞外白駝甫一出現面色便即大變,卻見他沒有攻擊自己,隻一心對付陸心髓,二人顯是仇雠,便靜立在一旁觀戰,詭異的雙色眼眸帶着說不清的仇恨神色一直追着塞外白駝。陸心髓五年來武功頗有精進,塞外白駝雖說武功比他略高一籌,一時半會也傷他不得。二人都使的是快招,以快打快,一時間刀光劍影,龍泉嘯鳴之中,隻見得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猶如鬼魅般進退纏鬥,斛律達在一旁觀戰,縱是他眼力過人,也難以看清二人的招式。斛律達看了近二百招,心中不由得對陸心髓頗為佩服,見他不過二十四五歲年紀,看來文弱俊秀,右手劍法輕靈脫俗,左手刀法卻大開大合,雙手配合之下極是淩厲剛猛,竟能在二百餘招後仍與塞外白駝不相上下。陸心髓畢竟已經提氣奔馳十數裡,又與斛律達過了百十招,此時與塞外白駝鬥了小半個時辰,内力逐漸不濟,斛律達見他略呈敗象,長鞭忽然出招,趁着他刀劍相合架住塞外白駝的長劍之時,直攻他腰肋的空門。陸心髓沒想到斛律達忽然出手,想要回護已然來不及,隻得勉力提氣,以卓絕的輕功向一旁縱出尺餘,斛律達的長鞭擊到時鋼鋒已消,但仍結結實實抽在他腰上。陸心髓登時覺得腰部一陣劇痛,塞外白駝趁機縱上一步,一掌擊在他胸前,陸心髓再無力躲開,中掌之後頓時嗓子發甜,噴出一口血來。塞外白駝見斛律達忽然出手,不禁心中暗喜,伸指向陸心髓軟麻穴點來,陸心髓使個小擒拿手阻擋,塞外白駝鬼魅般的身影一晃,原來适才那一招是虛招,隻見他手法一變,重重點在陸心髓膻中,陸心髓心中知道大勢已去,不可能以一敵二,終于無奈緩緩坐倒。見陸心髓中招,塞外白駝冷笑一聲,舉步剛要上前,忽然覺得背心一涼,心中頓時大驚,低頭看時,隻見陸心髓适才抛在地上的短刀已然從自己胸口透出。斛律達松手,塞外白駝不置信地轉身,看向悄無聲息忽然出手的斛律達,倏然看到了他的雙色妖瞳,登時大驚失色,仿佛見了鬼一般,張着嘴,良久才呐呐道:&ldo;你……斛律葵……你是那個孩子……&rdo;斛律達冷然一笑,低聲道:&ldo;黃新,我等今日等了十年了……我原就說過,總有一天會為師父報仇的,這下你總該信了吧……&rdo;黃新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瞪着眼看着斛律達,片刻後眼神忽然黯淡下來,随即氣絕身亡。斛律達抽出黃新身上的短刀,在他身上蹭了蹭血迹,走到陸心髓身前,陸心髓勉力提氣,膻中卻立時劇痛,無奈隻得看着斛律達一步步走到自己身前。斛律達手中短刀一揮,陸心髓閉上雙眼,感覺冰涼的刀鋒倏然貼上自己的脖頸,卻沒有劃過咽喉。正驚疑間,斛律達将他攔腰抱起,走近塞外白駝留下的駿馬,挾着他跨上馬背,快速向回奔去。五七章:情殇韓缇遠遠看見斛律達追着陸心髓而去,思忖着他們武功不相上下,即使陸心髓殺不了斛律達,也該能全身而退,因此并不擔心,反而趁亂躲過斛律達聞聲而出的親兵,悄然來到不遠處默野的寝帳。胡長安如鬼影般閃至寝帳前,飛快點了幾個守衛的穴道,讓幾人呆立當地,随即自己伏在一側的草叢中望風,韓缇輕輕溜進了帳門。默野的寝帳很大,黑暗中韓缇貼着帳壁提氣緩緩滑到衣架的後面,借着盔甲的遮掩向床上望去。默野面朝裡側身睡着,呼吸綿長,氈毯下他的身軀依舊魁偉修長,帶着讓韓缇壓抑的沉重感。寂靜中韓缇還聽到到另一個輕淺的呼吸,大約默野内側還躺着一個人。雖然此時韓缇武功已經基本恢複,但再次直面默野,心中那寒的徹骨的恐懼還是油然而生。強自壓制着心中顫抖,韓缇輕輕走近了默野的大床,暗淡的光線中看清了他内側躺着的人是達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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