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真的是很容易困啊。
賀楓望向窗外,他們教室就在一樓,如果沒有窗前的那些樹,他們教室可以直接看向教學樓前的廣場。可是被那些茂密的植物擋住了。秋天才到,夏日的氣息還沒有逝去,窗外的葉子依然碧綠,但一日日深了,空氣一日日涼了。
他看着窗外發呆,腦子裡胡思亂想。
考試的話,他想就在自己教室考。最好坐窗邊,這樣考試的時候,如果卷子沒什麼意思,或者他都不會寫,那他就可以趴着望窗子外面。
也許洛雲亭會坐在他的前面,他可以盯着他的背影看。
也許那人會拿到卷子往後面傳,兩人會手指相碰。
也許那人寫字的聲音會很大,他聽着他寫字的沙沙聲也能睡着。
也許他會沒有帶塗卡鉛筆,會轉過來,用低沉又溫柔的聲音找自己借……
他忽然發現,他并沒有塗卡鉛筆。
真是胡思亂想。
江瀾跑過來告訴他考号和座位,但是看他仿佛不甚上心的樣子,有點不高興。
“大少,你猜你在哪個教室?”她雙手背在後面,站在他的桌子前面,身體稍微前傾,長長的頭發幾乎接觸到他的桌子。
賀楓朝着她的頭發吹了口氣,吹起來了幾縷頭發,然後勾起唇角朝她笑:“班長,你這樣整天不紮頭發,可不是好表率啊……小心哪天你午睡的時候,趙文給你剪了。”
江瀾也朝着他笑,不過笑意裡有幾分危險:“賀楓,你讨打!”說的同時,雙手往他桌子上拍。
他依舊笑得輕佻又欠打。
她看他好像真的不怎麼關心座位的事情,又不甘心就這麼走了,像個小孩一樣,做出一副好像賀楓求她告訴自己而她勉為其難的樣子:“好啦好啦,告訴你!你的考場在七班,最裡面一列第三個。快感謝我!”
江瀾的眼睛很大,長相其實是有點孩子氣的。她頭發很長,平時喜歡披着,但這個實際上是不允許的,所以一般趙文的課、上課間操這種時候她才會把頭發紮起來。
其實賀楓一直覺得江瀾和自己有相似之處,不然他們也不會成為互損得毫不在意的朋友。
他們其實同樣叛逆。
賀楓的叛逆,大家都看得出來,放蕩不羁,幾乎不對什麼事情上心。
而江瀾的叛逆,是深藏在骨子裡的。她是個乖巧的學生,幾乎不做出格的事,她盡她所能去給班上做事,當老師的幫手。可是,她骨子裡不是乖巧順遂的。賀楓心裡知道。
人似乎總是和與自己相似的人成為朋友或成為敵人。人們一方面自負着,對自己的一切驕矜,一方面又恨極了自己。他愛與自己相似的人,同時也讨厭着。
而他?他其實是一個敏感又遲鈍的人。他一方面對所有的感情甚至細微的變化都能夠有所體察,另一方面,他對自己的情感又思考不清,深想痛苦,于是懶于深想。
這種人善感又愚笨,所以容易受傷。可是似乎也沒什麼辦法去改變,受傷,似乎變得理所當然。
這個世界不欠任何人什麼,所有人從出生就開始接受世界的贈予。你也許會說,有的人生而悲慘,從未幸福,這難道不是世界對他的虧欠嗎?不是的,這是人對人的虧欠。世界于人,從來隻有贈予。因為世界永遠都無法從人類身上得到什麼,而人類卻可以在世界上通過呼吸和食物存續生命。
那精神和情感呢?世界就不管你了嗎?就任由你痛苦嗎?
世界也許會說:“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所以,你受的那些傷,不是應有的痕迹嗎?
他有時,也會讨厭自己。
課間的時候,楊景澄要去小賣部買飲料,李亦歡喊她幫忙帶一包辣條,楊景澄踢了他一腳,答應了。賀楓忽然心中湧上莫名的想法。
“景澄,幫我帶一支塗卡鉛筆。”
楊景澄有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答應了。
秋天,秋風總是一陣陣地起。吹落一片又一片的葉子,葉子在空中飄舞,在地上浮動又落下。
一班靠近走廊那邊的窗外有有幾棵銀杏樹,筆直高大。夏季的時候,銀杏的葉子長滿了,很綠很綠,現在開始一片一片地變黃,但樹上還是滿滿的葉子
這兩天沒上課,大家都在複習,而賀楓倒是無所事事,一個上午把要考的東西看了,下午就開始看一些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書。
他喜歡一些很内心很内心的文字,那種細膩的、帶着柔情的文字。可能你會奇怪。但你要相信,他本來就不是一個粗犷的人,前面說過了,他是個敏感的人。
這種時候喊人去打球是湊不齊人的,畢竟他們還是要複習的。
下午四點多,賀楓一個人跑到操場去散步。不知出于什麼心态,可能就是想一個人走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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