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西子一口氣走了很遠的路,路徑也七歪八扭的,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的目的地。隻是她覺得挺爽快的,似乎一種多年積怨在心底某一處的一團哀怨的靈魂,在某天之中一個偶然的機緣巧合下,得到了它最為合适的救贖。她于是狠狠呼了一口濁氣,在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臉頰上已經喪失了餘溫的眼淚後,卻及時地笑了起來。許是因為,對于段維庭,她終于也酷了一次。
段維庭并沒有得到她确切的答案,關于視頻裡的那個孩子,是秋西子的,亦或者不是。他還看到了與他分手之後的秋西子的那一頭長發。有些可笑的是,這頭如瀑的長發,竟是她與他在一起的那八年時光裡,他都未曾有幸目睹到的。他如生根在巴黎機場一般,直到目睹着這頭長發從飄飄魅影,到豆子般大小,最後才消失不見。此時他再伸出一隻手,隻有源源不斷的濕潤的風從他的指縫中、指尖上飄過。恍如剛才他與秋西子的相遇,隻是他的夢境一場。
☆、第72章
段維庭根據母親銀行卡的消費記錄單,來到了塞納河畔酒店。他沒有立刻入住酒店,而是就等候在酒店一樓的休息區,找了個靠窗的沙發坐下。窗外便是著名的塞納河,河面上不時有幾隻或大或小的船隻經過。像今天這樣的晴日,再看塞納河,很容易會讓憂郁的人一掃陰霾,心情變得輕快起來。他就這個樣子放空了半個下午的悠閑時光。塞納河畔的行人、河面上空飛行的燕子,都會是他聚精會神注意的對象。
直到離他更近些的玻璃窗外姗姗走過一位,略具些濃厚東方古典韻味的女郎,他的目光被這熟悉的女郎勾走,酒店大門與他臉頰之間扭動的角度便漸漸縮小。那女郎,若旁人不知,一定不會想象得到她那其實已經年過半百的芳齡。時髦的油畫色大圓帽顯得她青春靓麗,鐵鏽紅色的碎花旗袍襯托出她保養良好的腰身。再合理不過的是,那突然窄下去的腰身弧度裡,放着的是一位男士的右手。右手和諧自然,亦或是挑釁得意地從他的眼皮底下略過、消失。不一會兒,它才又重新從酒店的門口進來。
段維庭本算是閑散下的好心情如此輕而易舉地便被覆滅。他的左右手緊握成了結實的拳頭,目光灼灼望過去的這姿勢與神情,像極了一隻正處在憤怒中的小鳥,而不是一位西裝革履,又與塞納河畔酒店大堂相應景的紳士。
所以,這個着一身灰色運動裝的老家夥是誰呢?他緊緊盯着老家夥的面孔,不是歐美,倒更像是東方臉。東方臉的老家夥笑意盈盈地往旗袍女郎身上看去,那女郎便害羞地低了低頭。這副畫面,讓此時已經顧不得他紳士身份的段維庭惱羞成怒。亦或者,隻有在這種時刻,他透露着本性的尾巴才會迅速地搖擺出來。
人生即将步入不惑之齡的他,最後有資格保衛的人,有且僅有他唯一的母親了。
他一反常态,大步大步似虎口脫險的貓一樣地走過去,停在那對中老年戀人的身前。還是那時髦女郎最先認出了他,她驚訝地張開嘴巴,因為事發突然,她剛剛還一臉的明媚,此刻卻悉數轉化為餘驚後的羞愧—段媽媽的臉頰紅彤彤的,像極了那四月半的牡丹花。“兒子—”段媽媽驚愕。
段維庭的一雙濃眉囧成了一團,但他也隻是看了一眼與平日裡的打扮大相徑庭的母親。令他最為感到氣憤的,還是此刻、眼前,已經由起始的敵意,轉化為現下讨好模樣的這位東方臉。東方臉不無尴尬地看一眼身旁的女郎,放在女郎腰身處的那一隻手也不知在何時落下,然後他一臉窘迫地笑道:“這就是庭庭了吧!”東方臉在段維庭身上上下一瞧,“倒是個大高個子。長相,”他憨态一笑,“一看就是随了你媽媽。”
“你誰?”段維庭卻無視掉他的讨好,伸手将母親拉進了屬于自己的陣營。而後,他才不耐煩地正眼瞧去對面。他眼神裡發射着明目張膽的火焰,于表面的安靜中,暗濤洶湧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這要東方臉怎麼回答呢?由于緊張,他下意識地想去摸索口袋裡的手帕來擦額頭上的汗珠,可他又立刻理智地阻止了他即将要不受控制的下一步動作。他并不想,在這位來者不善的人面前留下一個懦弱者的形象。他于是輕咳一聲,看了一眼對面的女郎,如此神奇,好像時光又重新回到了他十八九歲的年紀。那時,他也是這樣忐忑不安地面對着她的家人。
“我還是叫你—小段吧。”他道:“我是你媽媽的故人,從小一起和你媽媽長大的夥伴。不過我後來移民,你倒是從來沒有見過我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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