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便這麼烏泱泱地往凝霜閣湧去。
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進院子呢,便瞧見門口半坐着個煎藥的丫頭,一邊熬藥一邊抹着淚兒呢,定睛一看,這人竟是晴玉,在場的都知道這丫頭的潑辣,這會子竟眼淚漣漣小白花兒似的,倒是新鮮。
“你哭甚麼?”梁植對這号人有印象,她娘羅嬷嬷也是府裡的老人了。
“老爺,您可來了,大姑娘坐着燒呢,人都快糊塗了,也不肯瞧大夫!”那晴玉說話語氣向來誇張,一雙媚眼梨花帶雨的,也不忘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男人瞧。
梁淑儀可瞧不得這幅輕賤模樣,打斷道“昨兒還好好的呢,怎能說病就病了,竟還有這樣巧呢?”
晴玉拿絹子抹了把臉上的淚,引着主子們進屋來,“先前身子就不暢快了,養了幾日不見好,趕上今天抱了大恙了。”
梁淑儀也自是挺月匈擡頭地,倒要來屋内瞧瞧她耍的什麼把戲。
等進了屋,親探了額頭,那梁植才相信,自己這大閨女确是病了。不大點的人兒,臉颌瘦削,頭上燙得吓人了。
祖母見了孩子可憐模樣掉起淚來,認秋瞧見了也忍不住在一旁偷偷啜泣。
梁植看了心煩,叫了認秋來問話,“既然病了,怎麼就不請大夫來瞧瞧呢?”在梁植眼裡除了麻煩,還是麻煩。
那認秋揩揩淚,“老爺明鑒,我家姑娘知道今天是定省的大日子,今早意識還清楚些,隻說身子不打緊,切莫要一大早便驚動一大家子,自等了午膳後,再去勞煩管事的領牌子出府請大夫便是。”淚珠兒像是斷了線似的,擦也擦不盡了。
梁植大手一揮,隻道,“還愣着,請大夫去啊。”
梁老太太握着淑甯的小手,心裡疼得緊,正色朝靠外的淑儀道,“你母女二人先回去罷,我同你父親還有話要說。”
等旁人屏退得差不多,那梁老太太隻乜了梁植一眼,歎道,“我自知不是親生你的,從來也不想麻煩不想多言,今兒有些話卻要對你不住了。”
梁植一聽這話頭子,便知道事态嚴重,梁老太太娘家是京中勇毅侯,雖三代襲爵,也不算正經嫡出,卻也是有頭臉的人家,有她在一日,這梁家在京中便穩健一日。面上一凜,“母親這話,折煞兒子了。”
“淑甯母親走前,拉着我的手,隻求我這老婆子能護着她到出閣,那年她才多大啊,落葬的黃紙還未燒完她拽着袖口問我,娘什麼時候能回來?”梁老太太拿絹子拭把淚,“她後頭長大了,性子是靜僻了,可權當她是棵草木罷,這偌大的梁府怎就偏容不下她了呢?景兒是多好的孩子,想她當年是怎麼待你的,就算你不瞧在我的面子上,也萬不能忘了她臨終啼血的囑托啊。”梁老太太愈說愈激動,手心拍着頭上的護額,已滿臉是淚。
梁植聽了老太太的話,腦海裡也想起那個溫柔端方的女子馮若景,記憶裡永遠是和顔悅色的模樣,又低頭瞧了瞧昏睡的梁淑甯,那容貌生得又何其相似,“…兒子知錯了。”梁植的心裡頭一回湧上了愧疚。
想那馮家待他不薄,入京啟用也多托了馮家太爺的臉面,若是傳出苛待喪母嫡女的新聞,他梁植可不就成了忘恩負義以怨報德的小人了?
另一邊,認秋出了凝霜閣,快步行了一陣兒,這正捂着月匈口喘着粗氣,她四處瞧了周圍,才在假山背後掘出一個坑來,将袋子裡的東西一股腦都倒了進去,用枝杈狠狠地搗碎,這才又覆了新土蓋上去,用腳壓實,四處張望着走開了。
認秋走後,那玄青色衣袂翩然而至,骨節分明的手從近旁的白鵑梅上折了一杈下來。
待他看清了那坑裡碾落成泥的東西,蹙了蹙眉頭,半晌又歎了口氣,說她像是好拿捏的,竟教他瞧錯了,隻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辦法,也虧她想的出來。
這馬纓丹若是用得劑量不對可是會出人命的。
橫豎不過想殺殺旁人威風,卻傷自己身子,值什麼?
他又親自将那處填好壓實,弄得玉節似的手上一陣泥濘,自到一旁的水榭邊盥手去了。那透綠的漣漪間映出周雙白的那張臉來,多管閑事,他在心裡罵了一聲,也不知是說誰。
第十二章
待認秋辦完了事,請了郎中回府,一帖子藥下去,梁淑甯的病便好了大半。
那邊吩咐着晴玉熬的整參也已喂好,正端着朝裡屋來。梁淑甯素來知道她的,晴玉這丫頭自有心眼,又撒得開面子,順帶着也想在梁植面前露臉,用不着她多暗示,提個馬紮兒出去自唱出一趟苦情戲來,上回那一兩銀子也算是沒白賞她。這會子,那眼淚擦盡了,妝面兒發髻也重新整過一番,扭着腰端盅子進來,概是早揭過方才那茬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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