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是這樣的,都是我一時糊塗!”楊念磕頭如搗蒜,頭上珠钗羅翠散了一地,“當年您郁郁寡歡,醒着時待我百般好,可一旦病發,便是非打即罵,我隻是太怕了,絕非蓄意謀害,”她顫抖的手指向站在一旁的梁淑甯,“就在您找回親生女兒後,我更怕了,怕失去所擁有的一切,您可還記得當年您将我帶回長公主府時,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莫怕’,難道您都忘了嗎?”
徳胤聽了心碎,楊念這些年也曾彌補過她心底的喪女之痛,小時候她是極乖巧的,就算自己病發時,也整夜守在殿内寸步不離。徳胤自知生性涼薄,沒能給楊念更多關懷,事情走到這一步她确實難辭其咎,可也不代表自己能夠原諒楊念的所作所為。
“休要再提,今日本宮可以饒你性命,隻是至此恩、斷、義、絕,長公主府斷不會再接納你。”徳胤說得決絕,目下隻覺頭痛欲裂,朝下擺了擺手,喚身旁人扶她回宮歇息,實在無心無力去發落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殿上人散去大半,此刻楊念再也無法忍受地痛哭出聲,周身好似回到那個十多年前的雪夜,那種瀕死的錯覺催促她攀附任何能使她活下去的力量,她膝行至何轸腳下,怆然欲下,“殿下救我,至少、至少念兒腹中還有您的血脈啊!”楊念猛然意識到,她還有孩子能當作籌碼。
“這是世上您唯一的血脈,他還沒能來到世上,并沒有做錯半分啊!”楊念在賭,雙手死死攥住何轸的袍腳,太子豈能無後,立儲的關鍵時刻,她腹中的孩子是極有用的,不是麼?
何轸冷笑,用手一根根掰開她的指尖,狠狠地将楊念推到一邊,“孩子若是知道他的生母如此卑賤下作,隻怕會厭惡自己被你這種女人生下來吧,”孩子他會留下,但一旦生下來,這個女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處理掉,何轸像對待污物一般撣開她的手,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楊念恨得渾身發起顫來,牙關狠狠咬住唇舌,嗓子眼裡傳來一陣腥甜,她在想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一步步淪為如今的可憐蟲,而這一切究竟是拜誰所賜呢?
她哀豔的美目不再有光彩,緩緩聚焦于眼前的女子身上,沒錯,正是梁淑甯的出現改變了原本屬于她的一切,晏子毅、何轸、周雙白,原本隻要她想,都可以做她的幕下之賓的,她本可以一步步走上高台,将他們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她甚至能确定自己曾這樣尊貴過。
如今,一切都毀了。
楊念奮力掙開旁人桎梏,瘋了似的向梁淑甯奔去,向着那皙白的頸子伸出手來,卻被那個男人狠心折斷了,大約是脫了臼,楊念此時像一塊破布似的躺在衆人的腳下,卻見着周雙白半蹲下來,頭一回那雙清貴疏離的眸子被仇恨的烈焰卷襲,薄唇勾出一個殘忍的弧度,僅以二人能聽到的聲量道,“失去的感覺如何?對于你們來說,這隻是開始呢。”
他說“你們”?除了她還有誰呢?楊念此刻沒力氣去想了,這一回她輸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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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念終究是被太子帶回後園軟禁了起來,畢竟在腹中的孩子降生前,她多少還有這點價值。好在是,上回冬至宴上,何毅身邊的侍女乃太子細作所扮,擊鞠賽後伺候更衣時,偷偷取走了何毅的發絲,何轸将這東西包在黃符紙内,親自交給趙浚,畢竟這巫蠱之術茲事體大,不敢假于人手,知道的人也是愈少愈好。
何轸便開始整日提心吊膽,這天實在放心不下,便偷偷喚來趙浚詢問,“今日上朝,孤見那毅王仍是神采奕奕,此法究竟能否見效?”
趙浚倒是一副胸有成竹,“殿下放心,不出一月,必定奏效。”
何轸這廂又将心放回肚子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他還是多少懂一些的。不過,今日在朝上,倒是發生了另一件趣事,覃家五郎覃嘯陽居然向聖上請奏,求娶安甯郡主為妻,滿朝上下,誰不知道周雙白對安甯郡主的那份心思?覃嘯陽這小子上趕子來觸他的黴頭,回想起周雙白當時的臉色,何轸甚是解氣,一旦手握兵權的覃家與周雙白兩相抗衡起來,對他豈不更是大大的有利?
看來古人說這紅顔禍水,誠不欺人,覃嘯雲對這不争氣的五弟,也是操碎了心,此時正拎着他在院中受罰,“這個節骨眼,你是怕覃家還不夠惹眼?得罪了周雙白,對你對我們覃家,究竟有什麼好處?”
覃嘯陽大冬日裡光着膀子在院中蹲馬步不算,肩上更擔着兩大桶水,兩片嘴唇凍得發了紫,兩條腿也忍不住顫巍巍地,仍是強撐着道,“我隻是想娶自己心儀的女子,有何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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