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rdo;馬科實在是無語了,見過跟人作對的,沒見過它這樣豁出命去跟人作對的,以前沒見他這麼無聊啊,還董事長呢!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麼怪胎啊喂!&ldo;你這麼吃是想死嗎?&rdo;馬科提着它晃了晃,劉曉東嘔了一聲,眼角溢出一滴眼淚。馬科哭笑不得,瞧這可憐德性,到底舍不得真把它給撐死了,找了根馬尾草,掐着它的脖子捅了捅,劉曉東吱哇亂叫着掙紮一通,終于&ldo;哇哇哇&rdo;地吐了半碗魚出來,溜圓的肚皮總算凹下去一點兒。&ldo;你就做吧。&rdo;馬科将它肚皮朝天放在地上揉肚子,&ldo;越活越回去了你,三十大幾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兒?真把自己當貓了啊?&rdo;&ldo;……&rdo;劉曉東無語凝噎,不解釋。吃了吐吃了吐的,劉曉東把元氣都傷了,吐完後側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半天才神經性地抽搐一下,跟丢了半條命似的。魚都吃沒了,馬科也沒法送西門老夫人了,隻得找了掃帚簸箕來收拾殘局,連掃帶洗折騰了半天,天已經黑透了,連吃飯的胃口也沒了。劉曉東吐的精疲力盡,馬科也折騰的汗流浃背,索性将浴盆搬到自己房裡,打算洗個澡。馬科在廚房燒水,劉曉東瞧見他搬浴桶,眼睛馬上亮了,本來都趴在廊檐下動不了了,這會兒又掙紮着爬了起來,蹭着牆把自己挪到了馬科屋裡,找了個隐蔽的角落趴了下來,縮着爪子盤成個毛球等着看風光片。馬科提水的時候見廊檐下沒貓,還當它累過頭回去睡了,兀自調了熱水,闩了門,關了窗戶開始脫衣服。時隔半年,馬科的身高蹿上去不少,雖然仍舊很瘦,但胳膊大腿都多了些肌肉,十五六的男孩正是成長期,因此雙腿顯得修長而筆直,襯着渾圓的膝蓋和粉嫩的皮膚,看上去十分漂亮。房裡沒點燈,隻有朦胧的月光透過薄棉窗戶紙透進來,給馬科消瘦的身體籠上一層淡淡的柔光,雖然看的不甚清晰,但更添了一分朦胧的美。劉曉東看的肝兒顫,血脈贲張的都要心肌梗塞了,眯着眼睛直舔嘴唇,小爪子不自覺地一伸一縮。馬科懵懂不覺,烏鴉鴉的頭發披散在光滑的脊背上,有幾绺繞過脖頸,貼着單薄的胸膛浸入水中,胸前兩點紅櫻泛着粉嫩的水光,在發隙間若隐若現,分外誘人。不行了……劉曉東翻白眼,一股熱流直竄腦門,小爪子摸摸鼻頭,隻覺粘濕一片,腥氣撲鼻,不覺呻吟一聲:&ldo;哦……&rdo;馬科正在擦胳膊,依稀聽到衣箱邊的陰影裡傳來響動,警覺地抓起桌上的衣服披在肩頭,擡腿出了浴桶,問:&ldo;誰?&rdo;沒人應聲,馬科往衣箱的方向走了兩步,忽覺兩道熾熱的目光掃在自己身上,一低頭便瞥見劉曉東整個貓都石化了一般蹲在陰影裡,烏溜溜的瞳仁已經徹底變成了火熱的桃心,咚哒咚哒地跳躍歡呼。&ldo;你在這兒幹嘛?&rdo;馬科蹲下身,伸手将它拎了起來,&ldo;你不是睡去了麼?&rdo;劉曉東一格信号都沒有,跟被雷劈了似的看着他瑩白如玉的胸脯,小爪子哆嗦着伸啊伸啊……終于夠到了馬科的乳頭,拿肉墊兒輕輕按了按,&ldo;哦……&rdo;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兩行鼻血洶湧而下。&ldo;擦!&rdo;馬科炸了毛,一把将它丢在了浴桶裡,怒道,&ldo;你、你你居然偷窺我,還、還……想死了是吧!&rdo;&ldo;嗷……&rdo;劉曉東怕水怕的要命,咕噜噜吐着氣泡沉了下去,四隻爪子拼命掙紮,小小的身體掀起了滔天大浪,将洗澡水濺了一地。馬科怕真把它淹死了,手伸進浴桶一頓亂摸,觸到個帶毛的東西便抓住了,往上一提:&ldo;你死了沒有?&rdo;劉曉東碩大的腦袋一下被提出了水面,呱唧吐出一口水來,抹了把臉上的水,道:&ldo;别、别生氣,我、我不是故意的。&rdo;馬科松了手,氣的直喘氣,哆哆嗦嗦地将衣服袖子套上了,一邊系腰帶一邊道:&ldo;我還當你撐出病來了,看來精神還挺好。&rdo;劉曉東仰着頭,按着鼻子止血,渾身的衣服都濕嗒嗒貼在身上,甕聲甕氣道:&ldo;小馬,給哥找個手帕吧,塞不住……&rdo;馬科本來氣的要命,但看着他鼻血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一發不可收拾的樣子,真怕他失血而死,在枕邊拿了條手帕:&ldo;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東哥……&rdo;一轉頭的功夫又被雷劈了,劉曉東已然速度脫了衣服,光着膀子坐在浴桶裡,看樣子是打算洗澡。&ldo;你……&rdo;馬科氣的把手帕往浴桶裡一扔,劉曉東一把接住了,塞在鼻孔裡,悶聲道:&ldo;好多天沒洗澡了,正好借你的水洗洗。&rdo;馬科扶額,實在是無語了,索性坐在床沿上道:&ldo;行,你洗吧,洗完自己走人,我服了你了。&rdo;說罷,也不等他回話,便往床上一倒,拉過被子往身上一蓋。劉曉東再不說話,安安靜靜開始洗澡,房間裡靜悄悄的,時而隻聽到他撥水的聲音。馬科背對他躺着,睜着眼看着牆上淡淡的人影,心裡的氣漸漸平了,開始從劉曉東模糊的影子分辨他的身形。這裡是頭,這裡是胳膊,這裡是腰,這裡是腿,這裡是……擦!有人洗澡把自己洗硬了的麼……馬科感覺臉有點燒,忙閉上眼不再看他的影子,躺了一會,心情剛剛平靜一點,忽覺身邊一動,劉曉東坐到了床沿上,道:&ldo;頭發還濕着呢,睡着了明早起來準頭疼,我給你擦擦啊。&rdo;不等馬科回答,劉曉東便拿着布巾開始一绺一绺仔仔細細擦他的頭發。他動作輕柔,平穩的呼吸仿佛就在耳邊,馬科頭皮有點兒發癢,心裡也有點兒發癢,硬繃着躺在那兒,渾身上下如螞蟻齧咬一般。&ldo;小馬。&rdo;劉曉東輕輕道,&ldo;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rdo;馬科呼吸一窒,劉曉東接着道:&ldo;你這些天收拾我,跟我作對,是氣我沒種對不對?&rdo;心裡的委屈排山倒海般漫上來,馬科扁扁嘴,默然不語,劉曉東歎了口氣,道:&ldo;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挺沒種的,明明愛你愛了這麼多年,愛的都要把自己憋死了,還把你往外推,真不像個爺們。&rdo;馬科心頭一酸,眼眶也酸了,不知道該回些什麼,劉曉東将他的頭發理理順,道:&ldo;小馬,是我的不對,我一時想不開犯了混,你别跟哥一般見識。&rdo;一滴眼淚順着眼角滑下來,滴進了枕頭,馬科輕輕歪了歪頭,将眼角藏進枕頭裡,不說話,劉曉東拉着他的手,道:&ldo;其實你心裡清楚的很,對吧,我為啥要吃了吐?我不是真的吃了吐啊。小馬,這世上沒人比我更心疼你,更愛你了,所以啊,我不想讓你陪着隻貓過下半輩子啊。何況,貓隻有十來年的命,你這人心眼兒死,要是我早早死了,你得有多難過啊……&rdo;眼淚把枕頭濡濕了小小的一片,馬科捏着劉曉東的指頭,抑制不住地抽氣,修長的脖頸扭成一個别扭的弧度,又好看,又讓人覺得心疼。&ldo;滾你的蛋!&rdo;馬科沙啞着嗓子吼他,&ldo;十年一百年,又有什麼分别,我、我他媽的現在就很不高興,還管得了你死了以後的時候麼?别給自己找借口了,你他媽的就是個孬種……&rdo;&ldo;小馬!&rdo;他罵的難聽,劉曉東卻是心頭一熱,比聽見什麼仙樂天籁還要心花怒放,俯身扳着他的雙肩強迫他面對自己,欣喜若狂地道:&ldo;罵得好,我真是個孬種,我的小馬寶貝兒,你才是他媽的純爺們啊!&rdo;馬科淚眼婆娑地瞪着他,還要張口再罵,劉曉東直接一口将他剩下的叫罵都堵回去了,舌頭壓着他的,惡狠狠地吮吸着他的唇瓣,任由馬科抓着他的手指頭使勁兒拗,卻絕不松口。老婆不夠稱…這一吻又深又長,吻的馬科氣息紊亂,劉曉東也是意亂情迷,良久唇分,兩人都是氣喘籲籲,卻意猶未盡。&ldo;就算陪不了你一輩子,隻要我在一天,就陪着你一天,刀架脖子上也絕不分離。&rdo;劉曉東溫熱的拇指劃過馬科下唇,擦去那上面的水漬,轉眼卻忍不住又吻上去,将它弄濕了,月光下仿佛帶着露水的荷箭。&ldo;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混蛋,腦子怎麼長的,騙了你這麼久,浪費了這麼多時間。&rdo;劉曉東嘴角上翹,微微笑着,眼中卻泛起淚光,&ldo;要不然咱們得多麼快活,白天我給你撲蝴蝶兒,晚上給你講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到這會兒四大名著都該講完了……&rdo;&ldo;去你的……&rdo;馬科氣的笑了,眼淚卻不由自主溢出眼眶,劉曉東湊上去将淚珠兒吻幹了,嘴唇複又輕輕蓋上他濕漉漉的睫毛,在他敏感的顫抖中體味彼此内心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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