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隻溫暖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臉:“别難過了,沒說不讓你出國。”
左甯薇擡起頭,不解地看着他。
賀翊收回手,補充道:“從我的私心裡,我當然不希望你出國,希望你滿心滿眼的都是我,圍着我打轉。可這是你的夢想,我不想你留下遺憾,所以甯薇,我尊重你的決定。一段健康的愛情是讓彼此都能從這段愛情中得到成長和滿足,而不是以愛為名,将對方禁锢在身邊,滿足自己的私欲。”
完全沒預料到這個答案,左甯薇眼眶含淚,感動地看着他:“賀翊,我……”
賀翊握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我平日工作忙,經常沒時間陪你,你不也一樣諒解我嗎?甯薇,我父母的失敗的婚姻,你是知道的,他們倆之所以分開,最大的問題就是兩人不同步,我父親沉迷于工作,我母親滿心都是丈夫,丈夫就是她的整個世界。她更愛我父親,所以她更痛苦,有時候我就想,她若是有自己的愛好,自己的事業,是否就會看得更開一些,不會這麼多年一直耿耿于懷,将自己還陷在過去這段失敗的婚姻中,無法自拔。我不想你走她的老路,女人能有自己喜歡的工作,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一個男人能這麼想,着實出乎左甯薇的意料。左甯薇也是從去年下半年,接受了那麼多委托案,又聽風岚講了許多她出去調研的案例後才漸漸有了這種意識。
她曾經接觸過的那些女性,但凡有自己的工作或事業,生活重心不是完全放在家庭上,一心隻圍着孩子,圍着老公轉的,大都過得不差。
而沒有多少社會生存能力,将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像連大姐、程佩佩,失去了依靠後,日子都過得慘兮兮,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隻能随波逐流。
左甯薇心裡的千言萬語最終都化為了一句話:“賀翊,等我,我會盡快回來。”
***
六月,夏風蕩漾,機場上人來人往,左甯薇戴着一頂白色的太陽帽,仰起頭,依依不舍地看着賀翊:“登機時間到了,你回去吧。”
“等一下。”賀翊拉住她的手,在左甯薇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将那枚去年就買的戒指套進了左甯薇左手的無名指上,然後低下頭,印下虔誠的一吻,“事不過三,第三次了,你可不能拒絕我。”
左甯薇垂眸,瞧見他的左手無名指上也戴了這麼戒指,嘴角不自覺地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甜甜的說:“好。”
“到哪兒都不能取下來。”他又補充道。
左甯薇還是依他:“不取,洗澡都戴着。”
說完,還開心地揚起了戒指。
她這幅大大方方的姿态倒是讓賀翊有些臉紅,他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這種圈地劃地盤的行為有多幼稚了,低頭咳了一聲,說道:“等這個月忙完,我去看你,記得早點回來。”
還沒走就惦記着去看她,讓她回來了,左甯薇心裡也生出一股濃濃的不舍,依戀地看着賀翊不動。
最後還是賀翊看時間不早了,再不登機就來不及了,才放開她,輕輕将她往登機口一推:“去吧,我等你。”
左甯薇背對着他往前走,快到登機口時,她忽然轉身,小跑着沖進了賀翊的懷裡,抱着他的腰,踮起腳尖,仰起頭,親了一下他的唇:“賀翊,我回來咱們就結婚吧!”
幸福來得太突然,把賀翊都砸暈了。他低頭,結實的雙臂摟住緊緊抱着左甯薇,反客為主,在她唇上輾轉研磨。
“現在廣播找人,左甯薇女士,你所乘坐的飛往……”
廣播通知終于打斷了兩人,左甯薇臉紅心跳地推開了賀翊,羞得擡不起頭。
賀翊将頭埋在她的脖子裡,嘀咕了一聲:“真不想讓你走。”
一句話差點擊潰了左甯薇本就有些脆弱的意志。
“走吧,我送你過去。”最後還是賀翊先反應過來,拉着左甯薇的手到了登機口,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去吧,我會老老實實等你的,不信,你可以回來驗證!”
左甯薇眼眶微濕,努力揚起一抹開心的笑容,戀戀不舍地看了賀翊一眼,狠下心一轉身匆匆踏入了登機口。
藍天白雲下,一輛輛飛機騰空而起,發出轟鳴的響聲,愈去愈遠,最後消失在茫茫天際。
下午五點整,安城飛往佛羅倫薩的班機的起飛時間。賀翊低頭看了下表,又仰望着天空,沒多久,一輛白色的飛機從地平面飛起,往遙遠的西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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