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樹珠在玄祁的體内緩緩旋轉,發出柔和的白光,光芒中,玄祁身上的魔氣開始緩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脫俗的氣息。
他的臉色也逐漸變得紅潤,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似乎即将醒來。
整個房間都沐浴在這神聖的光芒之中,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純淨起來。
雪意靜靜地站在一旁,輕輕歎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不僅僅是救玄祁,更是拯救一個被命運捉弄的靈魂。
随着時間的推移,玄祁身上的傷痕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完好無損的身軀,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偏執和癡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和哀傷。
他望着雪意,眼中閃爍着淚光,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體内的魔氣已經剔除了,三年,你捅了自己八百七十四劍,瀕死二百七十二次,昏迷四十一次。師尊,你欠我的,還清了。”
“你不必再來尋我,我們,也不應該再有糾葛。”
玄祁望着她,眼中閃過一抹痛色,他掙紮着站起來,身形還有些不穩,卻固執地走向雪意。
他輕輕扯住她的衣袖,仿佛怕弄疼了她,眼中滿是乞求。
“我……”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擠出來的,“我……不想這樣結束。”
“你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我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你讓我留下來。”
“好不好……”
“我隻要待在你身邊就好,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要。”
“求你……”
溫覺冷嗤一聲,“你有什麼資格求她收留?”
“就算你捅自己一萬刀,也遠比不過她受的那一劍。”
他攬雪意入懷,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她和玄祁之間的距離。
寂離沉默着沒說話,良久,說:“溫覺,我們先出去。”
男人詫異回頭,一臉不解,“作甚?”
還沒等寂離回答,他就先一步被雪意拂袖趕了出去。
大門關上,室内徹底安靜下來,留給二人獨處的空間。
“玄祁,何必呢?我身邊已經有了寂離和溫覺,我是溫覺明媒正娶的妻子,魔界的少主妃,正邪不兩立,這是你從前最愛說的。”
“我不介意,現在的我不在乎這些東西,我隻在乎你。”
“沈雪意,我隻在乎你。”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着了落清音的道,被灌了忘情水,可我偏偏隻忘了對你的情,因為我隻愛你。”
“從前,我不懂我對你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師徒,亦或者……可我現在明白了,我想要留在你身邊,想要和你在一起,當年那一劍非我本心。
如今,我亦脫離無情大道,改修原先的功法,這三年,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腦海裡都是你,都是我們。
原來,我以為自己是不用睡覺的,可如今,我卻無比渴望能夠好好睡一覺。”
“因為,夢裡有你。”
“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跪下來,扯着她的衣袖,聲音哽咽,帶着乞求。
“沈雪意,你别不要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隻要能留下。”
“别趕我走……”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她擡手挑起他的下巴,眉眼間帶着他陌生的神色和複雜,一瞬間,他愣住了,她的眼中是悲憫。
“玄祁,你不該來。”
男人委屈地啞聲開口,一滴淚滾燙無比順着眼尾落下,“可我已經來了。”
來了,便不會走。
最終,雪意還是答應了他留下的請求。
畢竟,這天下,沒人比她更清楚他的一切。
作為幕後推手,如今他人人喊打,被千夫所指,罔顧人倫、殘忍殺徒、德不配位的局面,有她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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