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苟勝利早早的,就起來了。在食堂簡單吃了一口,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囑咐了副隊長姜有才幾句話,忙騎着自行車來到房管所。到了房管所一看表,剛剛七點半。
到門衛室問了一聲,牛主任在不在。門衛大姐看着穿着警服的狗勝利,熱情的說道。你是酒廠的勝利吧,你姑父在辦公室等你半天了,你快進去吧。狗勝利明顯的愣了一下,但門衛大姐并沒有發覺,忙又用手指着,東面開着窗戶的房間說道。那個屋,就是你姑父的辦公室。我就不帶你過去了,你自己過去吧,我們這邊離不開人。苟勝利忙道謝離開。
來到牛主任辦公室門前,門是大開着的。牛主任正坐在桌子前面看報紙,苟勝利剛要敲門。牛主任看見他之後,忙擺手讓他進去。一邊讓他自己找地方坐,一邊伸頭在走廊裡大聲喊着,小段兒,小段。
随後就聽見走廊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30上下瘦高男子站在了門外,牛主任招手讓他進來。指着男子,對着苟勝利介紹道,這是我們辦公室的段主任,瘦高男士忙點頭哈腰的說道,是副的,副的。
接着又看向瘦高個,指着苟勝利說道,這是你嬸子家那邊的親戚,不是外人。這不退伍轉業了嗎?分在了縣酒廠那面,擔任酒廠那面的經警隊隊長,妥妥的副科級。瘦高個驚訝的看着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子,自己所謂的科長副科長名頭,隻是聽着好聽,實際的級别,也就是一個股級。也就是說根本入不了品,如果放出去到縣裡各大局,也是副局長的級别。
牛主任輕輕的拍了拍瘦高個的肩膀,打斷了他的遐想。語重心長的對着瘦高個說,勝利呢是優秀的軍轉幹部,為了支持地方建設,放棄了回京的大好機會。我們當地政府也不會讓他有後顧之憂。至于對軍轉幹部的優撫力度,你比我了解的多。這件事兒交給你我很放心,同時一定要實事求是,認真負責的辦理。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瘦高個拍着胸脯說道。領導你放心,一定完成任務。說着拉着苟勝利就離開了牛主任的辦公室。
往外走的過程中,得知苟勝利想在市區内,找一個獨門獨院的房子結婚。瘦高個也沒有說什麼,領着苟勝利直接來到了檔案室。
檔案室内的兩個小姑娘,得知苟勝利是牛主任家的親屬後,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當得知苟勝利是個副科長的時候。兩個小姑娘更加的勤快起來,隻是用了一會兒的功夫,就找來了将近十份公租房的檔案。全都是在市區内,獨門獨院的小房子。
瘦高個把這些檔案裝進了自己的挎包内,得知苟勝利是騎自行車過來的,也推出了他自己的自行車。決定帶着苟勝利一家一家的看。
一上午兩個人,馬不停蹄的看了六家。沒有一家是苟勝利能夠相中的。到了中午的時候,瘦高個打算回家吃完飯之後。再繼續和苟勝利看房。
苟勝利哪能讓他回家吃呀。把瘦高個領到了酒廠,正好副隊長老姜也沒有吃飯,三個人在食堂的小餐廳,叫了幾個菜,也沒有喝酒,簡單的把飯吃了。
60年中期,市場還沒有搞活,在大街面上,想找一個私人飯店或者私人的小吃部,很難找到。食堂的小餐廳,大師傅的手藝都很好,針對服務的也都是廠子的領導。這頓飯瘦高個吃的很滿意,特别吃飯期間。老姜往他挎包裡放了兩盒牡丹香煙。
在經警隊辦公室喝茶消食的時候,瘦高個猶豫着拿出一張房契。對着苟勝利說道,你看看這個吧,這個要是不行的話,就真的沒有了。
苟勝利細細的看着這上面畫的草圖,房子和使用的土地面積大約将近兩畝,房子是青磚到底,洋鐵皮瓦蓋。雖然說在城鄉結合部,但圖紙下面标注着,一直沒有人租用或者想要購買。
苟勝利拿着圖紙問瘦高個,上河村在哪?老姜忙接過話頭說,我知道啊,我是下河村的。看象瘦高個說到,你說的是哪個房子啊。瘦高個猶豫了一下說道,就是馬大巴了家的老宅。
老姜忙連連搖頭,沉聲說道。那個房子可不行,那個房子不吉利。看到苟勝利滿臉充滿了疑惑,老姜接着說:馬大巴了大名叫做馬尚利。僞滿時期,他是這邊最大的礦主。他大哥馬尚才,是我們這面最大的土匪頭子,也是馬大巴了的最大的依仗。在解放之後的剿匪過程中,負隅頑抗,被當場擊斃。
馬尚利和他的弟弟馬尚華,一看情形不對。帶着家眷,金銀财寶打算逃往俄國。卻被我黨組織的護礦隊發現,把他們逼回了馬家大院,雙方激戰了整整一個白天。馬尚利一看大勢已去,獸性大發。把所有的女眷,不管大人和小孩,全部投入院子中唯一的水井内。活活的埋掉。
這場戰鬥,馬尚利的成年男性直系親屬,全部死光。剩下的幾個炮手為了活命,逼着他投降,他知道投降了也沒有好下場,堅決不同意。其中一個炮手急了,對着馬尚利開了一槍。
其結果就是,這一槍打中了馬尚利的脊椎,政府全力施救下,馬尚利也變成了癱子。
姜隊長空洞的雙眼盯着遠方,口中接着說道。那場戰鬥,院子裡讓槍打死的就有20多人,加上埋進井裡的人将近小40人。他們過去看熱鬧的回來說,院子裡的土都是紅色的,那是血染的。現在白天都很少有人,從那棟房子邊上過。
前兩年有幾家,不信邪的去租住了沒幾天。然後都急匆匆的搬了出來,說一到晚上會聽到鬼哭狼嚎,搞得這幾家成天成宿睡不了覺。慢慢的再沒有人去那邊住了。
聽到這裡,瘦高個不僅打了一個寒戰。弱弱的對着苟勝利說,這個房子咱就不去看了吧,找房子呢也不急在一時,我回去之後再看看有沒有别的。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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