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瑪……”張張嘴,叫了一聲,胤礽就再也說不出什麼了,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知道你舍不得你烏庫瑪瑪,朕也舍不得,但是人難免一死,你别太難過,要不她也難安!”康熙眼中了淚花閃過,神色極為憔悴聲音也有些沙啞。保成這孩子什麼就好,就是太重感情,他還正在長身子,要提醒他不能過于哀傷,要不傷了根基就不好了……康熙自己對于祖母的感情也很深,之前他也曾晝夜嚎哭不已,水漿不入口,也曾吐血昏迷,但這一切卻在太子因哀思過度昏迷過去之時,讓他立馬從祖母離世的悲痛中回過神來。
“是!”胤礽垂下頭,過了一會兒,他才又擡頭看着康熙,紅着眼睛哽咽道:“汗阿瑪,您……您也别太過傷心。烏庫瑪瑪……她老人家……定是……汗阿瑪……”所到最後,胤礽更是淚流滿面。曾幾何時,他們父子二人之間竟是這般和睦?
“朕知道了!”這天底下敢這麼勸康熙的沒有幾人,可沒有任何一個人讓他能夠稍稍釋懷,也就因為對太子的擔心令他分了神,拍拍兒子的肩膀,康熙點點頭,然後轉移注意力,此刻他依舊沉浸在皇瑪嫲離世的悲痛之中,腦裡想着跟自己跟皇瑪嫲曾經相依為命的日子。曾經他也覺得皇瑪嫲管得太多,野心太重,可是現在他卻恨不能她再管管自己。不管他們之間有何不和,但是皇瑪嫲對他的恩情,他始終記得。
胤礽對于太皇太後是有感情的,所有曾孫之中,雖然也有利益的牽扯,但太皇太後跟皇上一樣都最疼愛太子。但是經過了那麼長時間的沉澱,這種感情早就所剩無幾了,此刻他隻是跪在靈前,擔憂着自己突然離開後,妻子兒女也不知會怎樣傷心,心中忍不住又是一痛,跟妻子相處的時候是那麼的快樂、幸福,還有艾清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他母親跟妹妹……
康熙回過神,轉眼看了一下,隻見自己的兒子們都是一臉哀容,可是……康熙都不記得自己這個最寶貝最驕傲兒子上次是什麼時候哭,他暫時遺忘其實這幾日自己的寶貝太子也是一直跟着自己哭的事情,看他隻是默默地流着淚,覺得太子是真的傷心難過,孝順之情跟自己是一模一樣的,眼中的哀思讓康熙頓時擔憂不已,畢竟他才剛剛清醒。
“保成啊!你烏庫瑪瑪這個年歲已經是難得的高壽了,你别莫太傷心,阿瑪知道你跟你烏庫瑪瑪感情深,可是也不能因此傷了自己的身子……”康熙看到兒子這個樣子,暫時強壓下自己的悲傷,隻是一味的關心兒子。保成正是張身子的時候,要是哀思過度,傷了身子,可怎麼得了?
淚眼朦胧中,胤礽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在金銮殿上怒斥自己‘生來克母’,‘絕無忠愛君父之念’……又想到他罵自己驕奢暴躁,薄情寡義,秉性兇殘,與惡劣小人結黨……眼淚就沒有辦法止住。
看着太子淚如雨下,哀傷至此,康熙也忍不住流下淚來,抱着太子嚎啕大哭起來。
胤礽感到脖子上潮濕的感覺,于是又想到他臨終前依舊留下遺言讓胤禛善待自己,想到自己對艾青幾個孩子又愛又寵的情懷,心中一軟,伸手也将康熙抱住,不管怎樣,汗阿瑪對他确實比其他人好,自己最後的結果雖有其他人,包括汗阿瑪的責任,可是最大的過錯卻在自己身上。自己沒少做讓汗阿瑪傷心的事,耐心不足着了道,最終導緻父子成了那樣……這一次不管如何,自己絕不會向前世那麼悲哀。沒有了心愛的人,那麼自己就做一個絕情棄愛的完美皇儲,甚至皇帝……對于康熙,胤礽有敬有怨,卻獨獨沒有恨,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恨他,關心自己,愛護自己,教育自己最後放棄自己,斥責自己的都是他,作為父親,他對自己所做的所付出的一切都比其他的兄弟多得多,但是……自己卻沒有明白他不是單純的父親,他是帝王,掌控着一個國家的帝王!
康熙跟胤礽抱着痛哭,看的其他阿哥都羨慕不已……特别是大阿哥看了後更是嫉妒的不行,一股郁氣突然湧上心頭。
“咳咳……咳咳……”因為哭的過度,胤礽忍不住咳嗽起來,漸漸地竟然有一種撕心裂肺之感。
康熙連忙控制住自己的,給兒子拍拍背,他自己也因為傷心過度,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胤礽咳了好半天才止住咳嗽,但是淚珠子還是挂在臉上,哀榮依舊不變,臉色異常蒼白,看着透過康熙的肩膀,胤礽看到了背後那幾個兄弟羨慕的眼神,心裡一陣膩歪,這些所謂的兄弟可從未拿自己當過兄弟看待啊!突然聞到空氣中一股淡淡的異味。于是心生一計,拿着帕子,醒醒鼻涕,然後邊哭邊輕聲嘟囔了句:“……怎麼……有……生姜……”胤礽的心情不好,看着這些個哥哥弟弟,也沒有什麼好感,這幾個兄弟可沒有一個省心的東西,孤這會不搞什麼陰謀,就是陽謀也能把你們一個個都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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