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顧千瑤已經習慣在江懷霜面前做出一副淡定,成熟的樣子。不想,也不願意,江懷霜為自己的這些事情擔心。
而無法實現的心意,困頓的現實,讓顧千瑤備受煎熬之餘,還要好好上課。還有每個周三,那短短的,台上台下相隔甚遠的相處……
也許是潛意識裡,還是想見葉若歆的,所以顧千瑤望着眼前破舊的宿舍樓,隻是遲疑了一下,便走了上去。逐漸深重起來的心思讓顧千瑤沒有發現,本該在三樓分開的方樂芹,一直跟着自己上了四樓。
因為想要速戰速決的緣故,幾個宿舍中,顧千瑤首先選了葉若歆所在的407。敲門,沒一會兒就聽到裡面有人喊:“來了。”隔了一會兒,便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不是葉若歆的聲音……顧千瑤舒了一口氣,又有些小小的失望,不知道葉若歆在不在宿舍……
開門的是李楠,顧千瑤說了聲看看衛生情況,便走了進去。目光很自然地移向葉若歆的床鋪,被子鼓鼓的,顯然裡面躺了人。葉若歆在,還睡着,對于顧千瑤而言,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
既看到了人,又不擔心有什麼尴尬的場面,顧千瑤想着趕緊随便看兩眼就走人。誰知望着被子的視線,卻怎麼都收不回來……
從望變成了凝望……宿舍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怪怪的。站在顧千瑤身後的方樂芹也覺得有些不對。
倒是李楠,見顧千瑤久久看着葉若歆的床鋪也不說話,隻當是老師可能覺得,學生不下來歡迎一下不厚道,于是上前敲了敲葉若歆的床欄。
顧千瑤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到李楠喊道:“趙瑾淑,起來了,顧老師來檢查衛生了。”
趙瑾淑……顧千瑤愣了一下,重新打量起宿舍,這才發現,剛走進宿舍時的異樣感,是來自于哪裡。右手邊有兩個坐在床下的人,李楠站在屋子中間,左邊的錢奚夢在看書,最重要的是,左邊有一張床鋪是空的,沒有被褥,隻有床闆……
那麼沒有床的那個人……是誰?床上的那一個……又是誰?不……床上是一個人麼……顧千瑤開始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望着葉若歆床上的被子慢慢被揭開,莫名地竟有些窒息的感覺。
第三十二章點火
“顧老師?”床上的被子拱了拱,趙瑾淑半揭開被子坐了起來,揉了揉尚有些迷糊的眼睛,在看清顧千瑤後,有禮貌地笑了笑,一邊從床上爬下來,一邊說着:“顧老師中午好……”
好……好……好個P……顧千瑤早在趙瑾淑坐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領口松了的那顆睡衣扣子,還有最下面的兩顆也松開了,整件睡衣隻是靠着中間的那兩顆,才沒太過曝露。顧千瑤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抽搐,一股火氣,從心裡不斷上升,凝聚成了一大塊烏雲,在頭頂盤踞。
趙瑾淑順着顧千瑤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去,繼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剛才在午睡……不小心開了……”說着,三下兩下将扣子重新扣好,理了理衣服,站定了看着顧千瑤,卻總是覺得顧老師今天似乎有哪兒和平時不太一樣,怎麼覺得殺氣騰騰的。
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叫醒自己的李楠,卻并未得到任何有效的提示,趙瑾淑輕輕吐了一口氣,肯定是自己感覺錯了啦,一向那麼溫柔的顧老師怎麼會殺氣騰騰呢……也許,隻是心情不好吧,想着,趙瑾淑就略帶同情地看了顧千瑤一眼。
這一點,趙瑾淑倒是猜得不錯,顧千瑤的确是心情不好,還是很不好的那種……
雖說這些天來,方樂芹已經習慣了顧千瑤的呆滞,但是如今天的反常,還是第一次見。從進宿舍開始就盯着床鋪發呆也就算了,可是後來看向面前這個女孩的目光算是什麼……驚詫?惱火?好奇?憤怒?探尋?
顧千瑤的目光很複雜,幸好的是自從看見了趙瑾淑,這般的目光就未曾有過太大改變,給了方樂芹足夠的時間去探究。突然,方樂芹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硬拉着顧千瑤過來,是不是做錯了……
腦袋有些暈,胃還有些疼,顧千瑤覺得身子變得很不舒服,于是往旁邊走了走,靠在了一旁的書桌上。“這是你的床?”顧千瑤握着桌沿的手不斷收緊,桌邊的棱角陷進掌心,些許的疼痛讓自己清醒了些。強忍着心裡複雜的情緒,顧千瑤決定循序漸進地問,以便得到自己想要知曉的答案。
“不是呀,是歆歆的。”趙瑾淑擡起手,指了指邊上空着的床:“這張才是我的。”
歆歆……歆歆……歆歆……顧千瑤一口氣卡在心口,方才借以疼痛獲得的理智差點因為這個親密的稱呼而瞬間蕩然無存。自己也不過叫過葉若歆小歆而已,這個女生居然叫得這麼親密,不嫌肉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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