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景難再得,佳人咫尺遙。自娣歸于周府,音訊皆無。兄雖不才,亦曾相伴十二載,朝夕相對,情誼甚笃。
今兄尚有肺腑之言乞問,煩請與娣一晤。若娣應允,則明日未初可移步禁庭景陽宮。其時自有中官相引,其人為祖母舊日祗應,娣可安心賴之。
兄所乞者,唯在明朝。尾生之信,亦在兄一身。娣至與不至,兄不複置喙。此謹奉。”
周元笙原本心内凄苦,見此文字,五内登時湧上一陣纏綿無措,隻覺得諸事紛繁如麻,千頭萬緒不知如何理清。轉首間,看見幾案上紅燭明滅,略一狠心擡手将那信箋引向跳動灼光,明媚鮮麗的薛濤箋焚身以火,轉瞬便化為一縷縷黑色灰燼。
“姑娘,”彩鴛驚呼一道,待要去搶奪那信,已是來不及了,不由發急道,“姑娘這是何意?莫非姑娘心思已定,再不理會二爺了?”
周元笙輕輕一歎,無奈道,“我眼下陷入是非、自身難保,尚不知明日身在何處,哪裡來的閑情逸緻再去思量這些事。”
彩鴛聞得此話,怔愣良久,跟着歎道,“姑娘,我懂得的。”半晌打疊起精神,用心勸道,“姑娘心内躊躇,身邊又沒個可依傍之人,幸而二爺此刻相邀,姑娘為何不與他傾訴一番?姑娘的心事,我雖不大明白,但也知道絕非在那儲君身上。姑娘既不中意他,又不願卷入宮闱争端,又何必在此白白自苦。”
周元笙嗤笑一聲,道,“并非是我要自苦,實在是形勢比人強。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回了周家,倘若外祖母、舅母當真有意,我又何須來趟儲妃人選這道渾水!強扭的瓜不甜,我無意勉強旁人。”
彩鴛頭一次聽她說得這麼明白,心裡也跟着焦躁起來,想了半日,才勉強開口道,“話雖如此,可二爺素來待姑娘的情義,我們外人皆看在眼裡。雖說公主、太太另有想頭,隻怕也禁不得二爺一番實心。若是姑娘肯的話,我想二爺就是赴湯蹈火也必然成全。姑娘細想想,他是知根知底的人,未始不是姑娘真正的良人。”見周元笙凝眉不語,又低聲道,“何況二爺曾得皇上金口,會應允他一樁求懇之事,姑娘還有什麼可擔憂的?若能得皇上賜婚,豈不是兩全其美麼?”
周元笙一壁聆聽,一壁于腹内籌謀明日之事,聽了這話,忽地心念一動,卻已有了一番計較,當即緩緩展顔笑道,“是了,你說的很對。明日我正該會會二哥哥,他有話對我說,我又何嘗沒有話要對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拉表哥出來溜溜,另有神秘人物附送,小夥伴們周末愉快,潛水的歡迎出來冒個泡~
☆、螳螂捕蟬
翌日一早,周仲瑩由大丫頭琅嬛陪着行至花廳,舉目四顧尚未見周元笙身影,不免忖度起她因何遲來,口中亦隻吩咐道,“時候尚早,咱們在這裡等一會子大姐姐。”
琅嬛服侍她坐定,将她發髻上的鳳尾钗略略擡高,閑閑道,“姑娘還是先上車罷,大姑娘指不定今兒還來不來呢,您沒瞧見她昨兒回來時那副樣子。”說到此處,撇嘴笑道,“聽說昨兒晚上,大姑娘竟被老爺趕出了書房呢……”
未及說完,周仲瑩已厲聲嗤道,“住口,大姐姐的事豈容你一個婢子胡亂揣度。休要滿嘴胡沁!往後再讓我聽見這話,立時回了太太攆你出去。”
周仲瑩一向禦下寬仁,性情溫婉,從未開口斥責過下人,遑論近身侍奉的婢女。那琅嬛乍聞此語,驚得目瞪口呆,隻疑心是自己聽錯了,半日方扁嘴呐呐道,“姑娘教訓的是,我再不敢了。”
主仆倆一時無話,過得一刻,才見周元笙扶着彩鴛的手翩然而至,及至近前,二人看清她今日妝扮,神情又俱是一震。隻見周元笙一襲茜色雲綢五彩納紗琵琶襟衫,下着金線鳳尾裙,頭上鵝膽心髻上斜斜戴着一支寶蟾宮桂兔金步搖。她輕盈前行,那垂下的流珠便微微搖蕩,瑩潤光華流轉之下,更襯得她面龐皓如美玉,豔麗不可方物。
琅嬛看得發怔,待醒過神來,又不禁滿心不屑,礙于周仲瑩适才教訓的言語,雖不敢口出譏諷,也不免暗自腹诽道,想來這大姑娘是要破釜沉舟了,知道自己身世不清不楚,有一個行止有虧的生母,那太子正妃之位怕是與她無涉,索性喬張作勢扮成個神仙妃子模樣,提前預備下以色侍人的姿态,好博一個太子嫔禦之位也未可知。
姐妹二人各存心事,寒暄兩句,便即登車。周元笙早瞧見周遭侍女各色異樣目光,隻作不察罷了,她原本生就一股倔強,越是身處逆境,越要在人前展示驕矜富麗之相。彩鴛見她坐于車内無人處,才肯将那倨傲姿态略略放低,微微一歎道,“姑娘今日真是嬌豔無雙,隻是忽然如此,旁人都有些不慣呢。話說回來,女為悅己者容,二爺原是稱頌過姑娘有豔冠群芳之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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