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鴛“唔”了一聲,又近前幾步,低聲問道,“那姑娘心裡可有主意了,今日和二爺相見,情形如何?”周元笙亦壓低聲音道,“我沒說旁的,隻求他上疏,請皇上召母親和将軍回來省親。”
彩鴛當即面露失望之色,半晌歎氣道,“姑娘此舉,我越發瞧不懂了。您是不打算和二爺有結果了?”
周元笙搖了搖頭,指着床邊示意彩鴛坐下,挽了她的手,徐徐道,“我想過了,雖則我不清楚自己對二哥哥是不是喜歡,可他确是我能遇到最合适的良人。可這事若隻由我們二人私定,他一個人籌謀,日後舅母那頭未必中意。婚姻大事,原憑父母之言。我能倚仗的便隻有母親。”
見彩鴛聽得蹙起眉頭,她微微一笑,又道,“我是想借母親和周家的嫌隙,勸說她去為我争取終身有靠。有了她的看顧,外祖母隻怕才會應允。說到底,我不能把希望都放在二哥哥身上,讓他為了我忤逆舅舅舅母,那我可成了什麼人了。”
彩鴛眉宇漸漸舒展,眸光一亮,笑道,“姑娘這麼說我就懂了。我隻當姑娘心思未定,原來卻是手段更高一籌。我今兒算是服了,怪不得二爺成日說您聰慧過人,把他耍得團團轉呢。”
周元笙噗嗤一笑,伸手擰着她的臉,笑道,“好個磨牙的丫頭,竟打趣起我來了。”半晌又推着她肩頭,嬌聲嗔道,“别在這貧嘴了,還不打水去,陪我梳洗了是正經。”彩鴛笑着起身,倆人一壁卸妝更衣,一壁說笑一陣,唧唧咕咕直說了半宿玩話,方才熄燈就寝。
周元笙那日與彩鴛剖白了心迹,餘下的事便是等候母親歸甯的消息。時間一長,外頭流言漸次也傳入宮闱禁苑,她平素行走其中,亦不免碰到望着她竊竊碎語的宮人。饒是她自诩心大,也有些煩躁不安起來,隻盼着薛峥能早日傳遞些信箋,告知她皇上究竟如何定奪。
薛峥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急,待得了皇上親口允諾之後,便修書一封。正巧趕上這日休沐,也不叫小厮前來,竟揣着那信親自去了周元笙在金陵置下的藥鋪。
他不過是借此看一看周元笙的買賣,雖則并不關心錢财上的事,可仿佛這樣,便也能和她更貼近一些。成藥鋪子裡人來人往,他将信箋交給可靠之人,站在檐下看了一陣。各色清苦藥香彙入徐徐暖風中,讓他無端地生出一股安定平靜之感。
駐足半日,薛峥轉身折返。頭頂流雲疏卷,遮住如火驕陽,他便也不急着回宅邸,牽着馬在街上信步而行。走了一陣,對面忽然迎上來一位錦衣男子,向他拱手道,“閣下可是薛科官?”薛峥颔首道,“在下薛峥,請問尊駕何事?”
那男子回首遙遙一指,薛峥順着其手指的方向,見街角處正停着一輛華蓋車,聽其又道,“我家主人誠邀,請薛官人賞臉,移步叙話。”
他這一番話說的字數多了,薛峥便聽出其嗓音尖細,略一打量見其面上無須,心下登時了然,對面之人乃是一名内臣,那車中之人必為宗室。當即不再多言,牽馬行至車畔。
還未等他開腔詢問,車内帷簾已被掀起一角,霎時露出一張俊美玉顔。薛峥凝視之際,心下一驚,慌忙欠身道,“太子殿下……”
李錫珩擡手示意免禮,微笑道,“薛二郎好情緻,休沐之時在此悠遊,叫孤好找。此處說話不便,可否借郎君府邸一叙?”
太子這般說,倒像是特意來尋他,薛峥自然無法拒絕,道了一聲是。便即前方帶路,将太子引至他在京師賃的一處居所。進得宅門,李錫珩一面四下環顧,一面笑贊道,“此院落雖小,卻勝在清雅别緻,不負薛卿名士風流。”
薛峥隻含笑不語,直将其請入内室,方撩袍跪倒,行大禮道,“臣薛峥拜見太子殿下。”李錫珩将将落座,複又起身邁步,雙手扶上薛峥臂彎,“明川表弟請起。孤今日前來,隻與你叙親眷之誼,不論君臣。請坐罷。”
薛峥聽他忽然以表字稱呼自己,心下更是生疑,隻依言起身,仍是規矩的在他下首處坐了。待要吩咐下人上茶,卻見他擺手,“聽聞明川精于茶道,算得上個中聖手,能否煩勞你為孤親自烹一盞,孤今日當不虛此行。”
薛峥無法,亦隻得親身上陣,命人将一應物事備齊,才屏退衆人,隻留李錫珩與自己。其後煎水、羅茶、擊拂、注湯等事皆悉心做過,才将那一盞奉與太子。
李錫珩先觀茶色,複聞茶香,待盞中乳花破碎水痕現出,方笑着嘗了一道,連連點首道,“建州龍團,确然好茶。”擎着杯盞側頭品了一陣,又笑問,“隻是與孤平日吃的味道有些不同,這茶湯的顔色也略有差異,不知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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