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笙唔了一聲,閑極無聊的伸出一雙玉手在眼前比來比去,半晌悶悶道,“懶怠起來,咱們再睡一會子罷。”
李錫琮笑了笑,依着前兩日的慣例摟緊她,望見她臉上神色恹恹,卻也不說破。過得一會,待服侍的人進來打水伺候,方各自起身。
周元笙換好衣衫,坐在鏡前,由着彩鴛為她梳頭簪花。李錫琮業已收拾停當,斜倚在妝台邊,看她擺弄各色頭面,少頃一笑道,“你不願回周家,也不必将這點心思都挂在臉上。”
周元笙睨着他,道,“你又知道了?”李錫琮點了點頭,道,“并不難猜,就和我不願意進柔儀殿是一個道理。”
這話說得一旁的彩鴛都愣了愣,暗道這位王爺言語當真直白,猶是四下環顧一遭,見左右無人,才略略放下心來。周元笙嗔看了他一眼,不服氣道,“隻許你冷面冷心,換了我就得戴上一副面具,裝出歡天喜地的模樣來?”
李錫琮搖首,頗有耐心地道,“你和我情形不同,我是打小便如此,待要想裝已是力不從心。你一個女孩子,即便出了閣,有些事情還是要娘家人看顧。我勸你别一味賭氣和家人鬧僵,日後吃虧的是你自己。”
周元笙低頭一笑,道,“哦,我曉得了,原來你是怕我沒了周家這層關系。雖說他們和你不親厚,到底還是本朝最顯赫的門庭。”
李錫琮聽出她的譏諷之意,卻不曾着惱,微微笑道,“随你怎麼想。我不過白勸一句。”想了想,又接着道,“也許是我想多了,你娘家人原不止這一個。往後離得近的,自有人照拂。”
周元笙正挑着步搖,聽了這話,登時冷下臉,道,“你又想說什麼?”李錫琮仍是好整以暇的笑笑,“我是說,旁人出嫁都是一副嫁妝,唯有我家娘子,卻是兩副,難道不足以說明你既有父親關愛,又有母親疼惜麼?”言罷,自周元笙指間輕巧地拈出一支榴開百子嵌玉步搖,擱在她面前,“我從前說過,你已算難得決斷幹脆之人,可惜還是胸襟有限。你心裡再懷着恨,人家日子照樣過得風生水起。在沒本事令人痛苦難捱之前,還是不捅破那層窗紙的好。”
這話說完,還未等周元笙反應過來,李錫琮卻已擡腳走了。彩鴛立在她身後,看着那枚步搖,呆問道,“姑娘可要簪這一支?”周元笙幽幽回神,想起他方才說話時透着自得的語氣,輕啐了一口,到底拿起那支寓意豐美的步搖,恨聲道,“如此富貴好彩頭,自然要戴上。”
回周府之時,二人依然是一個乘車,一個騎馬。襄國公府正門處,早已候了一群人,除卻許太君,周氏兩兄弟并張、段二位夫人悉數在此迎候。
周元笙一落車,便看見李錫琮向她伸過手來,他臉上帶着難得一見的,簡直可以稱之為溫和閑雅的笑容,意态翩然的站在她面前,等待與她攜手迎向衆人的矚目。她不免微覺錯愕,于茫然間扶上他的手臂,更于一低頭間情不自禁地竊笑起來。原來他不單會做冷漠陰郁,輕浮倨傲,也不隻會流露赤子無辜,溫柔無賴,還可以扮作風雅君子,善知進退。他的面孔如此之多,在不同的地點,不同的人群中轉換自若。盡管此刻,他也許是出于照顧她面子的考量,她應該感謝的——但架不住還是于心中揣度,這樣善變且不畏疲累,其實大可以去戲台上演上一演,興許還能成就出一個名角,前途未可限量。
周元笙兀自胡思亂想,卻見迎候衆人已對着他夫婦二人俯身行禮,她尚未來得及開口,李錫琮已示意身邊内臣上前扶起一幹人等,口中和悅道,“諸位免禮,小王攜内子歸甯,乃是拜谒尊府長者,今日宜行家禮。”
周洵遠忙欠身道,“臣等遵王爺鈞意。”一面舉手示意,引李錫琮夫婦前往府内。李錫琮不曾松開周元笙的手,她也隻得任他拉着,做出一副夫唱婦随的恩愛形容。二人先去織簾堂拜見許太君,那老封君品階雖不如親王、王妃,但畢竟是皇後之母,又兼年長,李錫琮自然不好受她的禮,于是皆令免去,雙方才得以從容落座叙話。
見許太君精神有限,李錫琮二人陪着寒暄一陣,便雙雙出得織簾堂,周元笙自去内院和姐妹相見,李錫琮則被周洵遠請去前廳品茗。
說是和姐妹一聚,幾個年幼庶妹皆心不在焉,也知道周元笙意不在己,聊了一刻借口告退散去,隻剩下周仲瑩一人。周元笙因笑問道,“可有定了什麼時候行大禮?”
周仲瑩低頭一笑,道,“且過了明春再議呢。姐姐,我過了年也才十四。”說着已有些意興闌珊,“我再不想這些,隻盼着在家的日子能長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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