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得晚,沒有相熟的人。他們一開始都不大和我玩兒,有的時候因為有一點口角要打我。”他摟得我更緊,軟塌塌地說,“爸,我想你了。”
我知道他在跟我裝可憐。
我在家呆了一周,隻要是窩在家裡,鄭砺山就要蹭過來,還跟着我學會了幾道小炒。我一位失意的大學同學開了家中年人緻青春的歌舞廳,請我過去感受歲月的流逝。我一進去,看到裡面五顔六色的迪斯科球像地球似的轉着,有人穿着喇叭褲跳霹靂舞,還有人在舞池裡爬來爬去發酒瘋。我唱得難聽,跳得可笑,對音樂缺乏感知,最适合坐在吧台一角随便喝點碳酸飲料。這時,一個娉婷的高個女人落在在我身邊,我仔細一看,那不是我的“六個八個”之一嗎?她現在還在省台當一民生節目的女主持人,去年離了婚,現在獨身帶着個女兒。她問我近況。我說,喪偶。
再晚點,她說她女兒放假在家,說要去我那兒。我剛想說我兒子也在家,但後來想想他今天晚上也許是去他爺爺奶奶那兒幫着搬花盆了。我爸夏天養了十盆金桔樹,馬上要入秋了,老頭害怕他辛勤培育的金桔樹被秋霜打了,就打算陸陸續續搬回樓上陽台裡。昨天他搬動的時候,不慎把腰閃了。我家就我兒子力氣最大,中午吃完午飯就被我打發過去了,估計晚上我爸媽還會讓他留宿。我心下琢磨兩下,覺得舊情複燃一下就舊情複燃吧。
我和她在我家的卧房裡悄聲做愛,做到一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混球小子也不敲門就推門而入。我連忙扯過件睡袍蓋住她的身體,裸身對滿臉怒容并且楞在原處打量我的鄭砺山道:“看什麼?還不滾。”
鄭砺山沒滾回自己房間,滾大街上了,喝了小半夜的紮啤。我送走舊愛之後,已經睡了有一陣了,忽然聽到狂躁的擂門聲。我戰戰兢兢湊去貓眼瞧,一看是站都站不穩的鄭砺山,臉立刻拉下來了。我打開門,讓醉酒的鄭砺山進來。他身體搖搖晃晃,先是架在我身上,走了沒兩步直接把我絆倒了。他趴在我身上,腦袋在我胸口亂拱,一隻發燙的手摸進了我的睡袍,摸到我右肋的時候克制地停住。他說:“爸,我到底做什麼你才能愛我?”
我費力把他推開,衣衫不整地坐起身。過了幾秒,我站起身把客廳的燈打開,去廚房給他沖了杯醒酒茶。我端着杯子站在他仰躺的身體旁,俯視着他,用腳踢了踢他的大腿側,我說:“鄭砺山,起來。把這個喝了。”
鄭砺山一動不動,之後,他在強光下睜開眼,用力鉗住我的腳踝,在我腳跟處吻了一下。他朝我眨眨眼睛,說:“爸,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特壞?”
我有些心虛,還有點别扭,踢開他,把茶杯放在茶幾上,說:“是啊。哪有未成年喝酒的?你爸我教你的,還是你媽教你的?你趕緊把醒酒茶喝了,然後洗洗睡吧。”我背身回房打算睡了。
他絕望地朝我瞎嚷嚷:“你覺得我哪點都不像你,長得沒有媽和你好看,還笨得要死。爸,我身上一點兒你的血都沒有,我的血是壞的。”
我進了房間,聽到這句話後愣了一下,我把房門拉開一道縫,亮光擠進我黑暗的房間。他還死魚一樣躺在地上,在哭。他每次掉眼淚都是他覺得被抛棄的時候。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我一直以來覺得拉扯個孩子,沒什麼難的,和養小狗喂小貓差不到哪去。我和劉小萍對這孩子不好嗎?對他不好,他能長那麼大個子?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車去了機場。打算在那座冬季陰潮的南方城市待足半年,等明年春天再回來。我的公司發展态勢還算樂觀,我也不貪心,打算再賺個一兩年就回我自己的那個有真正冬天的家鄉。十二月底的時候,我媽給我打電話,說鄭砺山要翻天了。我打電話給他老師,老師給我列出他不可勝數的劣迹。自打我走後,鄭砺山就沒消停過,什麼翻牆去網吧、打群架、破壞公物、頂撞教練、毆打同學和同校外社會人士厮混,甚至還記了個大過。最氣人的是,這混球雇了一肥頭大耳的流氓冒充他爸,替毫不知情的我往複跑去體校。我聽得腦子要炸了,臨時定了機票回老家。
那時他們學校還沒放假,我在門衛那兒填了探訪表之後,才被允許進校門。我先去找他的老師和教練面談。我身經百戰,一切老師的诘問都應付得來。過了一會兒,在體育場訓練的鄭砺山被領了過來,看到我,眼中迸出星點驚喜。
“鄭砺山,你怎麼回事?”我的責問脫口而出,有那麼一秒,我甚至覺得他做的這一切我都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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