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陸看了一會兒,轉身欲回舫内,冷不丁地看見一抹清白,謝青蘇不知何時也來到了甲闆。隻見他面頰微微泛着紅霞,嘴唇比往常紅潤了不少,額前也滲着薄汗,徐西陸走近,便聞見了一股濃郁醇厚的酒香。“青蘇兄喝酒了?”謝青蘇轉頭望着他,眉頭微微皺起,“你……”忽然,兩人腳下的船身一晃,身形也跟着不穩,眼看謝青蘇就要掉入水中,徐西陸顧不上自己就想去拉他,誰知眼就要碰見他衣袖時,謝青蘇卻自己向後一仰——“噗通——”徐西陸好不容易穩住身體,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雙手——謝青蘇就那麼嫌棄自己,甯願落水也不想自己碰他?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徐西陸卻顧不了那許多,喚了一聲:“謝青蘇!”,便毫不猶豫地跳入了洵江之中。侍女輕輕打開燈籠,添了一些燈芯,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宋衍卿臨窗而立,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硬着周遭的燈火,他手持酒壺,也不用杯子,壺口對着嘴痛飲。徐玄英站在他跟前,容顔清減,整個人顯得凄惘又不安。宋衍卿飲完最後一口,忍不可忍般地,将酒壺狠狠地砸在腳下,“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徐玄英被沉重的撞擊聲吓了一跳,直讓他不自覺退了兩步,“王爺……”“你怕什麼,我還能将你吃了不成?”宋衍卿惡狠狠地,眼中似有霧氣氤氲,“我讓人去徐府請你,你一次都沒應過。今天反倒主動求見我,讓我猜猜,是你母親逼你來的吧?”“王爺,”徐玄英垂下眼睛,直接在宋衍卿面前跪了下來,“都是臣的錯,臣不該拒了王爺的邀約,臣隻求王爺原諒臣一次。”“原諒你,如何?不原諒你,又如何?”徐玄英咬了咬唇,耳邊似又響起張氏多年來對他的叮囑,低聲道:“我隻想……隻想和王爺回到從前。”“從前?”宋衍卿好似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他近乎是難以置信地看着徐玄英,“你已和林如筠訂親,你現在是要悔婚呢,還是讓本王做你的秘密情郎呢?”“不,不是這樣的!”在宋衍卿的注視下,徐玄英感覺到自己的自尊一點點地從身上剝離,“王爺,你我同窗十年,從見到您的第一眼,我就一直把您放在心尖上,我雖被迫娶親,但是我……我對您的心意,從未變過。”明明滅滅的燈光下,宋衍卿思緒回到了幼時。他自幼被母後寵得無法無天,目中無人,在整個皇宮,隻有父皇一個人對他偶有黑臉。那時,他厭惡教書的張太傅固執守舊,布置的功課又晦澀難懂,上課時便出言頂撞了幾句,結果話說得太難聽,愣是直接把人氣暈了過去。父皇知曉後,要罰他十闆子,連母後都不敢幫他求情,平日裡那麼軟弱沒用的徐玄英卻站了出來,以一副老母雞護崽的姿态,妄圖保護他。他在父皇面前把頭磕破了,就為了替他挨那十闆子,最後父皇念在他忠心可嘉,也應了他的請求,一人各打了五大闆。後來,他在母後的鳳華宮養傷,求着母後把徐玄英也接了過來。兩個受傷的孩童一起趴在床上,他看着徐玄英背上的傷痕,難受得不能自己。他牽起徐玄英的手,萬分别扭道:“玄英,以後你就叫我的名諱罷。”徐玄英吓了一跳,“萬萬不可啊殿下!”“我說可就可!”他氣勢洶洶道,“難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徐玄英拗不過他,隻能期期艾艾地叫了一聲:“衍卿……”宋衍卿看着徐玄英的蒼白的側顔,努力想把他和年幼時那張小臉聯系在一起,卻怎麼都覺得有些違和,他忽然覺得頭疼欲裂。“你先起來罷。”徐玄英猛地擡起頭,眼中閃動着驚喜,“王爺……王爺是原諒臣了麼?”宋衍卿反問他:“這個親,你是一定要結?”徐玄英緊緊抓着他的衣擺,默然無語。宋衍卿忽而一笑,“有人告訴我,我若真心心悅你,就應該告訴皇兄和母後,隻有他們開口,你母親才會放過你。”隻是聽到這樣駭人聽聞的話,徐玄英就已經瞪大眼睛,“王爺,您莫聽信他人讒言啊!”“讒言?你認為這是讒言?”宋衍卿輕笑,有些自嘲道:“如果我告訴你,我還真的想過呢?”“王爺!”恐懼讓徐玄英身子抖如篩糠,“您該不會真的——”“我去鳳華宮見了母後,我看到她坐在那裡,沖我笑着,忽然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既然你已放棄,我又為何要獨自拼命呢?”宋衍卿把徐玄英扶起身,“其實,或許我根本沒資格怪你。”不知道是因為驚吓過度還是因為害怕,眼淚不自覺從徐玄英的眼角滑落,“不,王爺,是我對不起您,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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