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白眸色一沉,故作淡定地說道:“可以不講他。”
“那不行,他好歹也是我的初戀,青梅竹馬呢。”陳知予語氣堅決地回道,“我們倆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我的故事怎麼能少的了他?少了他不精彩。”
“……”
遲早有一天,他一定會被這個混蛋氣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季疏白再次啟唇:“你現在還會想他麼?”
他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神色中卻流露出了難以掩蓋的緊張與不安。
陳知予的目光一直盯着畫像,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怎麼可能?有那時間我還不如好好想想我老頭長什麼樣。”
季疏白終于松了口氣,眼神中的緊張與不安瞬間消失,語氣也輕松了起來,甚至帶上了幾分好奇:“不是說,少了他不精彩麼?”
陳知予:“那是因為他是個人渣,少了他故事就不跌宕起伏了。”她的語調幽幽,神色冷漠,“一段優秀的人生,怎麼能少了人渣的參與?”
每個人的青春年少中都會遇到一個人渣,她遇到的那個人渣,叫傅雲潭。
傅家和陳家曾是世交,她和傅雲潭同年出生,自幼一起長大,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可以這麼說,從她有記憶開始,傅雲潭就存在于她的生命中了。
她也記不清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了傅雲潭,可能是情窦初開的時候,也可能更早,反正他們倆十四歲的時候就在一起了,那時他們還是剛上初二的學生,她還不叫陳知予,而是陳知羽。
貴族學校不禁止學生談戀愛,所以他們倆談戀愛談得肆無忌憚,全校師生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他們倆是情侶。
傅雲潭是個标準的貴族公子,長相出衆,成績優越,教養良好,是老師眼中的學霸,女生眼中的男神校草。
他的性格也很陽光開朗,是讨女孩喜歡的那一類男生,陳知羽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時時刻刻都很開心,因為他總是會逗她笑。
他會幫她将所有的不開心全部驅散。
他也是個很貼心的男朋友,會無微不至地照顧着她。
和他約會之前,陳知羽從來不用考慮約會地點,不用操心約會内容,更不用費心費力地列計劃,他會提前安排好一切,她隻需要放心地跟着他走就行。
他還會陪着她參加每一次的馬術訓練,陪着她參加每一場馬術比賽,即便她的師父和師弟師妹們都不願帶着他,甚至都不給他安排住宿和吃飯,他還是會陪着她去,哪怕是在有野狼出沒的大草原上自己一個人住帳篷,他也會陪着她。
她五歲那年就開始學習騎馬,七歲正式開始拜師學藝,師從騎射技藝大師周淩坤。
在拜師宴結束後,父親将一匹小公馬牽到了她面前。
那是一匹純種汗血寶馬,也就是現在所稱的阿哈爾捷金馬,是父親從土庫曼斯坦買回來的,花了上千萬的美金,是她七歲的生日禮物。
那匹馬細頭長頸,四肢纖細,高大無比,毛色如綢緞般柔順黑亮,她一眼就喜歡上了它,并給它起名陳小黑。
為了給她提供更好的練習場地,父親還在東輔為她修建了一片占地面積廣闊的私人騎射場。
小黑陪着她在這片騎射場中度過了長達十一年的時光,她們倆配合的天衣無縫,共同在賽馬場上造就了不少輝煌戰績。
不過小黑的脾氣比較倔,除了讓她騎讓她碰,其他人都誰不能碰它,包括她的師父和師弟師妹,就好像被别人摸一下它就會變得不幹淨了一樣。
總而言之,貞烈的很。
它尤其讨厭被傅雲潭摸,隻要他一靠近,它就開始憤怒噴氣。
但是傅雲潭這個人吧,也有點倔,就是不信這個邪,便要和它硬碰硬。
和一匹經常南征北戰的汗血寶馬硬碰硬的下場就是被踢翻在地,右腿骨折,住院半月。
陳知羽去醫院看他的時候,他的整條右腿都打了石膏,還被吊在了半空,她是又生氣又心疼:“你說你幹嘛要去偷偷摸我的馬?”
十六歲的少年躺在病床上,臉色有點蒼白,神色卻一如既往地飛揚,俊朗的眉宇間盡是桀骜:“我就是要馴服他!”
陳知羽:“你就是想侵犯它!”
傅雲潭眉頭一挑:“就我這風流倜傥玉樹臨風的樣子,至于去侵犯一匹馬?”
陳知羽又氣又笑:“我呸!就你還風流倜傥玉樹臨風?我看你就是個自戀狂!”她又沒好氣地說了句,“三更半夜不好好睡覺着非要跑到我的馬廄去偷摸我的馬,不踢你踢誰?”
傅雲潭理直氣壯:“我是不想和它單獨培養一下感情麼?”
陳知羽瞪着他:“你這不是第一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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