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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滴咚&rdo;中控鎖解了，棒球帽探進去一把拎住她的肩膀往外拉，阮荨荨直接被他拖出車外，滂沱大雨打在她身上，睜不開眼。棒球帽扯掉她的帽子，一把扯下她的圍巾丢在地上，捏着她的臉仔細端詳起來，哼笑一聲，&ldo;就知道是你，我兄弟可被你害慘了。&rdo;他舉着槍指了指對面的周時亦，&ldo;上次被他廢了，現在還躺在醫院裡生活不能自理，你們倒是逍遙快活。&rdo;他捏着阮荨荨臉，咬牙：&ldo;你說，這筆賬怎麼算？&rdo;阮荨荨看向對面的周時亦，他一身黑衣立在車邊，身上滿是泥濘，嘴角撕裂。眼神卻平靜無波。臨危不亂。依舊是風輕雲淡地樣子，好像下一秒，天要塌了，他也隻是鎮定地舉手撐住。棒球帽拎着她的衣領，把她壓在車上，&ldo;你說我如果當着他的面，睡了你……&rdo;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猥瑣的笑了笑。阮荨荨狠狠瞪着他，&ldo;你敢！&rdo;棒球帽笑了下，&ldo;我沒什麼不敢的，他廢了我兄弟，我總得幫我兄弟出出氣啊，不睡也行，下雨天的老子也沒什麼心情，要不這樣，你決定，打斷他一條腿，左腿還是右腿？&rdo;阮荨荨看向周時亦。有人往他身上踹了一腳，他皺了皺眉，悶不吭聲，晃了晃身子。雨水淋在他身上，他眯着眼，眼神陰冷。他這樣的人，不能有缺陷。她紅了紅眼，别過頭去，不再看他，低聲說：&ldo;睡了，你就放過我們？&rdo;棒球帽忽然笑了笑，&ldo;想清楚了？&rdo;阮荨荨咬着唇，根本沒想清楚，但她不想他殘缺，還有别的選擇嗎？棒球帽把槍别在身後，沖那兩人揚了揚手，對那沉默不發一言的人，喊道：&ldo;這女人說要跟我睡，換你一條腿。&rdo;周時亦聞言，猛地看向阮荨荨，可後者别着頭根本沒看他。他聲音冷淡沒有一絲情緒，&ldo;動手吧。&rdo;棒球帽滿意地點頭，槍支往下，對上阮荨荨的腳，沖他揚了揚下巴，&ldo;如果你敢還手，我就開槍。&rdo;&ldo;不還手。&rdo;話音剛落，身後有人直接往他背後踹了一腳。緊接着，一拳一腳，雨點般，結結實實落在他身上。他悶聲不吭，立着。阮荨荨咬着唇，渾身都在發顫。阮荨荨喊他，&ldo;周時亦！&rdo;他根本沒看她，背脊筆挺地立着，承受着身後的拳腳。她終于哭了出來。強忍的淚水混着雨水，淌了下來。&ldo;還手，你他媽給我還手啊！&rdo;他仿佛沒聽見，背影僵直。有人打累了，&ldo;他媽的，這人骨頭怎麼這麼硬，老子手都打痛了。&rdo;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警笛。阮荨荨心裡一松。棒球帽收了槍，&ldo;趕緊給老子撤。&rdo;三人往車裡沖，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棒球帽丢出一句，&ldo;你們幾個不想死就到此為止，如果再查下去，下次老子直接一槍嘣了你。&rdo;車子絕塵而去。周時亦彎着腰靠在車邊。阮荨荨不敢走過去，遠遠地看着他。警車從身後開進來。下來幾名警察，圍着他們盤問情況，阮荨荨大緻說了一下情況。他們的車不能開了。兩人上了警車，回派出所錄口供。派出所就在附近的一個小鎮上，二十分鐘車程。錄完口供。雨也停了。民警小哥拍拍周時亦，&ldo;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檢查？&rdo;周時亦聲音冷淡，&ldo;不用。&rdo;拔腿直接走了出去。阮荨荨沖小哥點點頭，&ldo;謝謝，我們先走了。&rdo;&ldo;嗯，有問題我們會再找你們協助調查的。&rdo;周時亦走得相當快。車被交警隊拖走了，兩人沒車，阮荨荨追上去，拉住他的手，&ldo;我們去醫院，你在流血。&rdo;周時亦甩開，&ldo;不需要。&rdo;這個小鎮比較小，橫豎就幾條街，大酒店基本沒有，賓館倒是挺多，阮荨荨看到路邊有一家比較幹淨地賓館，就扯着他走進去，&ldo;那先洗個澡，換身衣服，明天再走吧，今天太晚了。&rdo;周時亦這次沒甩開她，被她拉進去。老闆娘問：&ldo;單間還是标間。&rdo;阮荨荨看了眼周時亦，說：&ldo;單間。&rdo;老闆娘點點頭，&ldo;還有一間情趣大床房，要不要？&rdo;阮荨荨猶豫了一下。頭頂有個聲音，&ldo;要。&rdo;?☆、41?剛好是晚飯時間，天已經全黑了，小鎮離郿塢不遠，有直達的公交車。這個鎮叫桐裡，地方不大，下過雨，地面潮濕泥濘，巷子裡飄來飯香和人聲，熱鬧非凡。付完押金，阮荨荨問老闆娘：&ldo;這邊到郿塢的直達車有嗎？&rdo;老闆娘嘴裡磕着瓜子，看着電視，掃她一眼，&ldo;有，不過一天隻有一班車，你們得趕趟兒。&rdo;&ldo;幾點？&rdo;老闆娘想了想，說：&ldo;好像是早上八點十五分。&rdo;&ldo;好，謝謝。&rdo;道完謝，阮荨荨拉着周時亦上樓。房間挺幹淨，一個櫃子、一張桌子，牆角放着一張單人沙發，牆上挂着電視機，甚至都沒有多餘的東西，除了整個房間布置得還挺溫馨的，阮荨荨看不懂到底情趣在哪裡。身後的男人全程不發一言，進門後，松開她的手，走到窗前，點了支煙。外面是或高或矮的小樓，破舊的廣告招牌，黑瓦白磚，老式的煙囪房，屋頂炊煙袅袅。他渾身都濕透，背脊筆直立在窗邊，黑色大衣上滿是泥濘，還有幾個深深淺淺的腳印，何曾這麼狼狽過。阮荨荨走過去，剛想伸手從後面抱住他，他兜裡的手機就響了。周時亦摸出來，接起：&ldo;嗯。&rdo;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虛虛環住他的腰。&ldo;明天回來，遇上點事，小白怎麼樣？&rdo;&ldo;好，回來再說。&rdo;&ldo;……&rdo;電話挂斷，阮荨荨從背後抱住他，臉貼着他的後背，手圈住他的腰。周時亦沒動，兀自抽煙，&ldo;不髒麼？&rdo;阮荨荨搖搖頭，&ldo;不髒。&rdo;周時亦低下頭，撣了撣煙灰，餘光掃了眼環在自己腰間的小手，裸露在外的那一截皮膚白皙細膩，卻橫七豎八印着幾道舊疤痕，還有幾道今天新添的血痕。他捏住她的手腕來回翻看，&ldo;怎麼弄的？&rdo;&ldo;不記得了，好像今天被他指甲扣的。&rdo;&ldo;我說舊的。&rdo;阮荨荨一愣，抽回手，拉了拉袖子，遮蓋住，輕描淡寫道：&ldo;以前年輕不懂事兒，喜歡紮着自己玩。&rdo;周時亦看她一眼，點點頭，掐滅煙頭，&ldo;去洗澡。&rdo;阮荨荨身上也濕，但沒他髒，想讓他先洗，轉念一想他估計也不會同意，也不跟他廢話了，索性直接走進洗手間了。不一會兒，廁所裡傳來嘩嘩的水流聲。洗完澡，阮荨荨把換下來的衣服用水沖了一遍，然後挂好，裹着浴巾走了出來。周時亦已經脫了外套，靠在床上看電視了。這裡沒有數字電視，隻有幾個台，畫面停在某部苦情大戲上，悲天動地的哭聲，阮荨荨看他一臉不耐煩地皺着眉頭。見她走出來，轉頭看她一眼，丢下遙控器，起身開始脫衣服。阮荨荨問：&ldo;有吹風機麼？&rdo;他邊拉起線衫下擺往上扯，邊說：&ldo;在櫃子裡。&rdo;然後把脫下來的藏青色線衫丢在沙發上，身上還有一件白色襯衫，他從上到下把扣子一個個解開。裡面沒有多餘的衣服，露出精瘦的胸膛，後背寬厚，有幾道痕迹，雖然不深，但應該很痛，可他沒有吭過一聲。阮荨荨盯着他看。不過他沒有再往下脫，光着上身走進衛生間。阮荨荨裹緊了浴巾跟進去，周時亦俯在水池前洗臉，她靠在門上看着他，低聲問：&ldo;你生什麼氣？&rdo;周時亦動作一頓，下一秒又繼續抹臉，沒說話。她試探着問，&ldo;因為我要跟他睡？&rdo;周時亦直起身，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好在隻是嘴角有些撕裂，輕輕舔了舔。阮荨荨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他上身沒有穿衣服，她隻裹着一條浴巾，兩人肌膚相貼，她的柔軟緊緊貼着他的緊實的後背，手環住他精瘦的腰，臉貼着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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